強烈的金光指引著他,他不受控地向著光亮走去,隨之而來的是灼熱撕裂的疼痛。
他這具身體居然會痛了?
他的那半縷微弱神識抵擋不住天道的施壓,如水汽遇上高溫正一點一點地蒸發消散,憑著他對岑暮曉深刻的執念才不至於散得太快。
他努力保持清醒,在困境中艱難開口。
“讓我再陪陪她,行嗎?”
天道的身影愈發模糊,他的記憶似被一股不可抗的力量抽走,他記不得和天道說了什麼。
天道這次是鐵了心要將他徹底消滅,連帶著這縷神識中關於岑暮曉所有的記憶他也要一併拿走!
“不要!!”
望舒感受到自己的記憶從自己的腦海流逝,他拼命去抓,猶如一捧沙,抓得越緊漏得越快。
“等我和她道個別,我就回歸天道,可以嗎?不要拿走我的記憶,我不想忘了她。”
他的聲音低低的,脆弱得一片枯萎的落葉不堪一擊。
他要再見她一面,她受傷了,他得照顧她,他得陪她修復神木,他和她還要去平江城,他們約好的。
他不能死,也不能忘,他不能再悄無聲息地離開她了,她怎麼受得了!
天道驟然停下,十分茫然地看著他。
他在乞求?
不可一世的天道鴻蒙,連天道法則都不放在眼裡的扶桑神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在乞求?
果然,只有一半神識的他腦子不清醒!
天道著實不懂,“這份記憶中的傷痛遠遠大過歡樂,你為何如此執著?”
天道更不懂為何自己猶豫了,他能感受到扶桑對岑暮曉根深蒂固的執念,望舒似乎能干擾到他的決策。
天道更加憤怒了,卻又做不到一鼓作氣打散扶桑留下的半縷神識。
瘋了,扶桑瘋了,他自己也亂了,他必須阻止扶桑的情感影響到自己!
天道發狠震碎望舒體內的殘識,只聽望舒淡淡地說:“你忘了,你也曾和我一樣執著,你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