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是不值一提,而是太過沉甸甸,她一時不知該從何提起。
為了家族的復興和仇恨,她揹負了太多,終究是她對不住陸子昂和陸離。
她不敢看陸離那雙生得和陸子昂一模一樣的眼睛,轉身對岑暮曉道:“無涯,復活后土方能止戈。”
岑暮曉猶疑道:“這世間的紛爭豈是后土一個神靈重生就能解決的?”
且不說復活后土的可能性大不大,她完全想不出后土復生後他能怎麼做,殺掉天帝?
殺了天帝,人魔紛爭就不再了?人和人的貪念邪念就沒有了?
聽荷無奈又十分肯定地說:“總好過如今的天界這般烏煙瘴氣。”
“我不知甘木種子在哪,更不知上哪去找。”無涯的怨恨畢竟是上上輩子的事了,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仇要去報。
元朗,她定要讓元朗付出沉重的代價!
聽荷隨手捻起空氣中的一縷白光,攥在手中結印。
白光順著她的指尖流淌散開,她閉目感應,瞬息後,指著聖境外,道:“在九黎,那裡你應該很熟悉吧。”
甘木種子在九黎?
難道是在文軒或素情手裡?
“熟悉,但我去不了了。”風詣之恨透她了,她不可能再進得去九黎的迷霧法陣。
聽荷本是很著急喚醒岑暮曉體內無涯的情感和記憶,現在看來,不能操之過急,急也沒用,得讓她一點點拾起無涯的感受。
無涯當年能為后土不顧性命,情意非同一般,以無涯的性子是不會放棄一分一毫復活后土的希望的。
“那就引他出九黎,再拿回甘木種子,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他?”岑暮曉心裡一緊,不願去想聽荷說的“他”是誰。
“扶桑。”聽荷道,“甘木種子在扶桑手裡。”
“你不許再去九黎!”陸離突然打斷她們的對話,“九黎近來集結了大量魔兵,不安全。”
陸離看也不看聽荷一眼,徑直拉走岑暮曉進屋關上了門。
聽荷和陸離這對母子關係已達到冰點,岑暮曉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她自己從小失去了母親,又接連失去珍視之人,她想如果死去的人能活著回來,就算打她罵她傷她,她也甘願。
“你和你娘……”
岑暮曉剛想勸勸,陸離岔開話頭道:“你餓了吧?”
陸離把她按在座位上,端上幾道菜,一面道:“你別聽她的,那是她自己的私怨,你沒必要摻合進來,別把自己當成什麼魔神無涯,誰知道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岑暮曉咬著筷子,默了片刻,問道:“我師孃死的那日,你是不是見過詣之?”
她叫他“詣之”?陸離立刻捕捉到她稱呼上的變化,眉頭一蹙,道:“見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