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點點頭,眼神裝得自認為無比誠懇:“我本就無家可歸,從今往後,有魔尊在的地方就是阿顏的家。”
風詣之抿唇一笑,試探道:“你先前不是說已有婚配,嫁給我沒關係嗎?”
他想看看提起易殊歸,她會作何反應。也許,她演著演著心裡是有幾分認真呢,只要她有幾分認真,哪怕是半點也好啊!
“我……”不提這茬岑暮曉還可以沒心沒肺地投入自己的復仇計劃,想起易殊歸,她忽然頓住,笑容驟然消失在臉上。
她和風詣之有了夫妻之實,算得背叛了她與易殊歸的婚姻,而且風詣之還害死了易殊歸的父母,若他泉下有知,該多失望。
她在心裡默默道:“殊歸,對不起,這一次你就先原諒我,待到大仇得報,我再到墓碑前向你賠罪。”
風詣之將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猶豫和自責看在眼裡,相顧無言。
好似有一根刺在他心上生了根發了芽,扎得他的心支離破碎,他記不得有多少次像此刻這般燃起希望又被撲滅,他卻依然學不乖,是不是還要再多幾次,心才能徹底死掉?
為何?她為何要在他已做好放下她的準備後不管不顧地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每次都像昨晚那樣無所顧忌地往他心裡鑽,得到後卻又不珍惜,實在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轉身便要離去,岑暮曉連忙拉住他,信誓旦旦道:“我可以改嫁啊,只要你不嫌棄我有過婚約,我願意一輩子伺候你。”
風詣之頓住腳步,捏了一下拳。
為了給易殊歸的家人報仇,她是經歷了多少心裡掙扎,才能做出這種違心的承諾?
風詣之轉身面對著她,虛指著她心口的位置,氣惱道:“這顆心若不能完全屬於我,我寧可不要。”
“可,可你說你要對我負責的啊。”岑暮曉有點沒弄懂他什麼意思。這是反悔了,不想娶她了?
風詣之不知她是裝不懂還是真不懂,嘆道:“你的心裡裝著別人,而我要的是你的心完完全全只屬於我。”
岑暮曉臉上掛著笑,在肚子裡吐槽:切,你不也心裡有莫染麼!而且先前還對我深情款款,自己變了多少次心了,臭男人!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岑暮曉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聲說道:“阿顏的心裡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天,是我的全世界。”
風詣之的手微微一顫,立刻彈開,卻又被她按下,感受著那兒怦怦地跳動,他自己的心彷彿也跟著顫了一下,他看著她,眸底閃著期許的光:“從今往後,愛慕我、心悅我、鍾情我,心裡、眼裡只有我?”
他為何要重複地問?他不信麼?他過於患得患失的敏感直讓她心有不忍,她怕他生疑,只能豁出去了,哄著他耐心而真誠地笑著再說一遍:“是,我只愛你、只心悅你、只鍾情你,心裡眼裡都是你,阿顏最喜歡你了!”
這不叫說謊吧?就當是替她頂著的這張臉說的,而她是岑暮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