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裡只為報仇而已,又不是為了查清真相,她已認定的事實,何需查證?哪怕她對當時易寒之死起了一點點疑心呢?可能他都會好受一些。
一句句“夫人”叫得如此順口,當真沒有半點醋意。他沒想到報復的結果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反而使他更加心寒。
他心頭驀地一墜,瞥開視線,淡道:“那好,伺候完早膳你便離開魔宮,你一個凡人在此終是不妥,這裡不需要你了。”
岑暮曉蹙了蹙眉,急忙撲倒在地:“魔尊,阿顏是哪裡做錯了嗎?為什麼要趕我走?”
風詣之迷惘失神了片息,冷道:“你沒有做錯,是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彷彿鑽進岑暮曉心裡刺了她一下,冷得發疼,一陣陣疼自她的心臟傳遍她的四肢,比絕情蠱帶來的疼更甚。
她明知他這句話不過是打發難纏、並不相熟的阿顏,而非岑暮曉,可她為何仍有些難過他說不想再見她?
不是,不是難過,她只是著急報仇計劃擱淺!一定是!
莫染臉色一變,嬌媚的臉上立時如籠陰雲,眼底盡是恨意,怒道:“阿顏?你叫阿顏?”
呵,她是張顏,可為何是這幅長相?
莫染瞪著岑暮曉,怎麼看也無法將她和張顏聯絡在一起。
莫染忍無可忍,上前抓起岑暮曉的手腕,質問道:“你是張顏?你恢復記憶了?”
岑暮曉佯裝驚嚇,扭動著手腕試圖掙脫,一面顫道:“夫人你在說什麼?我從小就叫阿顏,我的名字有哪裡不對嗎?”
手腕快要被莫染捏碎,她隱藏起怨恨,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又道:“阿顏知錯,惹魔尊和夫人不悅了,請魔尊責罰。”
莫染頓了頓,放開了她的手,又看了眼風詣之,玩味一笑,譏誚道:“就因為她叫阿顏你就把她帶回來了?你可真是瘋魔了。”
風詣之無視莫染的嘲笑,坐下用膳,剛端起酒壺,眉頭微蹙,眼眸一垂,掠過一絲低落。
他隨手將酒壺放在一邊,向岑暮曉招手,“你過來,這壺酒賞你了,當是為你踐行。”
難不成在她和莫染之前風詣之還喜歡過一個叫阿顏的女子?莫染的眼神分明是帶著醋意的。岑暮曉正想著莫染為何對“阿顏”這個名字反應這麼大,聽見風詣之說話忽然一驚。
糟了,就說瞞不過醫仙的狗鼻子嘛!
都怪那個侍從!
“多謝魔尊。”岑暮曉躬身行禮,腳步頓在原處不願上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她現在的處境了。
風詣之看向她,唇角掛著春意融融的笑,眸底卻是一副搭臺看戲似的冰冷眼色,溫聲道:“還不過來,是要讓我餵你?”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風詣之,你狠!
“這就來。”岑暮曉尷尬地笑笑,踩著碎步向前,好像去得慢一些就能躲過這一劫。
莫染心下不悅,輕斥道:“扶桑,她一個賤婢,哪裡配得上這麼好的酒!”
以她對扶桑的瞭解,他今日不對勁,為何對這個醜八怪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像是跟她賭氣似的。
岑暮曉連連應聲附和:“是是是,夫人說得極是,我一個低賤的奴婢確實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