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他難受,她卻止不住更難受,痛到呼吸不受控制。
“我帶你回去。”她蹲下來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握住他滿是鮮血的手,將他一併帶離了荒地。
二人回到客房,好在他沒有完全昏迷,還能勉強走兩步,她架著他,把他放在了床上。
風詣之趟著一動不動,半睜著眼看她。
岑暮曉被他盯得好不自在,剛一轉身就被拽住。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語氣有些不滿:“你要去哪?”
聽他這種質問的語氣,她很想甩開他,又不忍心,只好耐心地說:“我去給你請大夫。”
她指了指順著床邊滴下來的血,急道:“你必須馬上看大夫,不能再耽誤了!”
床上被褥上全是血,黏糊糊、溼答答的。除了請大夫,她還得再開一間客房,要不然晚上總不可能和他睡一屋吧。
風詣之已虛弱到聲若遊絲:“這麼晚了,哪還有大夫願意過來。”
“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岑暮曉仍是堅持要出門,她總能想到辦法,不會眼睜睜看他失血過多而亡。
“別走,留下來陪我。”風詣之吃力地撐著身子坐起。
“可是……”岑暮曉話音未落,他突然使勁一拉。
她沒站穩,跌坐在床上,一雙胳膊抄過她的肋下,他擁她入懷,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溫聲道:“我不會死的,至少不是現在。”
“你……”岑暮曉嗅著他滿身的血腥味,無法相信他說他不會死,“你這樣怎麼能行?我這裡沒有藥,你放開我,我去找我師父問問他有沒有辦法。”
他的懷抱血淋淋的,染紅了她的白衣,但卻意外讓她感覺很溫暖,竟心甘情願毫無牴觸情緒,這種感受無比詭異。
風詣之貼著她的耳朵,輕道:“我不放。”
他絲毫不顧及身受重傷,只緊緊地抱住她,緊到她快要無法呼吸。
岑暮曉驀地想到她看過的一齣戲裡唱著飛蛾撲火。
明知愛上她會萬劫不復,他亦甘之如飴。
她心有慼慼焉,又無奈於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奇怪想法。
他可能只是需要有人陪伴吧,他看似明亮的眼中總是流轉著萬千落寞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