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她和岑暮曉這一年多的相處以來,她瞭解岑暮曉的為人。
岑暮曉對她真的很好,真心拿她當親人、當親妹妹看待。
岑暮曉失去過家人,所以極重感情,對待她在乎的人會格外珍惜,為了她所珍惜的人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就像是個護犢子的母雞,不願小雞面對外界的一點挫折,有什麼艱難險阻衝她去就好了,小雞在她的翅膀下無憂無慮地活著就行。
她特別自信,甚至有點自負,她認為她一個人可以扛下所有擔子。
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你管好你自己,不要給我添亂就算萬事大吉了。
木童心裡難免有點不滿的情緒,可又沒有理由反駁岑暮曉。
蒼梧山之行,若不是她自作主張要去殺雲兆,她哥哥不會斷臂。
她沒用,她是個惹禍精。
她和岑暮曉的交往方式一直都是岑暮曉占主導地位,岑暮曉告訴她,她該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雖然兩個人現在是同門,但是在她看來,她們的關係仍是存在著某種不平等。
誰讓她是丫鬟出身呢,她骨子裡的自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去的,她以為她做到了,其實並沒有。
“曉曉,我信你,我當然信你,可你信過我嗎?還是你覺得我根本不可信。”木童用手指揪著袖子打轉,略微生氣,“也對,我入門晚,修為差,我……我只會給你們添麻煩。”
“阿童木,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岑暮曉愣了半天,這丫頭什麼腦回路?為了元朗,她這是魔怔了?
看來,她得好好和木童溝通一下了。
她抓著木童的肩膀,輕道:“你聽我說,我從未覺得你是累贅,我相信木師兄也不會這麼認為。你就是你,你是個多好的姑娘啊,為什麼要這麼看自己呢?”
“大師兄年紀輕輕修為不凡,他是很優秀,也很招姑娘家喜歡,只是,他……人各有志,他志在掌門之位,而不是兒女情長,你和他在一起會受傷的。”
“他身上揹負得太多,他可以為了掌門之位不擇手段,你懂嗎?”
說了這麼多,不知木童能不能聽進去。
木童垂著眼簾,呆呆地點了一下頭:“我懂,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我有分寸的。”
岑暮曉嘆了口氣,“我不怕為你擔心,我就怕你為了不讓我擔心而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木童展顏,看似釋然地笑起來:“不會的,你放心吧,你說得對,我聽你的。”曉曉要的不就是這句話嗎?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才能安心。
岑暮曉微微一挑眉,揉了揉木童的臉:“等這段風波過去,我會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你的。”
“嗯,好。”木童又點了點頭。
岑暮曉將信將疑地看著破涕為笑的木童,心道:“這小丫頭片子,莫不是到了叛逆期?”
正說著,門外有人敲門。
元朗道:“小師妹,收拾好了嗎?莊夫子在催了,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