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曉嚼了嚼藥丸,和糖果一樣甜甜的,甜進了她的心坎裡。
她長這麼大,總是在看大夫,藥吃了不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甜的藥。
她歡喜道:“這是什麼藥?好好吃。”
風詣之遞給她一杯水,無奈笑了笑:“小饞貓,哪有人覺得藥好吃的。”
岑暮曉咕咕喝完水,擦了擦嘴,盯著他,“難道不是你特意在藥里加了什麼東西才會這麼甜嗎?”
風詣之眨了下眼,不看她,淡道:“這是迴天丸,本就微甜……”
“哦……”岑暮曉訕訕一笑。
原來是自作多情了……
“岑姑娘,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風詣之起身準備離開。
“詣之,等一下。”
岑暮曉有些鬱悶,他當著眾人的面和她舉止親暱都不會感到尷尬,為什麼一到兩人單獨相處時他就格外侷促呢。
是不是他更喜歡她含蓄內斂一點?
可那也不是她的作風啊,還是做自己吧。
她鼓起勇氣道:“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想告訴你。”
風詣之轉身望著她,低聲道:“什麼話?”
岑暮曉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所有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她認為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坦誠相待。
她道:“在山洞裡,我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畫面,我看到了我前世是個殺人狂魔,我殺了很多人,我沒有辦法停下來,我還一刀捅了,捅了扶桑,你認識靈主,那你認識扶桑嗎?他真的是死於我的刀下嗎?”
風詣之聽見她叫“扶桑”這個名字微微一震,沉吟半晌,才道:“你為何會把風峋認成扶桑?”
“因為我隱隱約約記得扶桑就是那樣的,我不記得他的模樣了,只記得那身紅衣。”
岑暮曉恍然地說道,明明想問出她想知道的答案,可又不知不覺被風詣之帶偏了。
“就因為同樣的紅衣你便確定他是扶桑?”風詣之垂下眼眸,聲音低得她沒有聽清他聲音裡失落。
“我……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對我來說好陌生,我完全想不到我前世是那樣的人,我現在都不敢記起前世的種種了。”岑暮曉一想到那些鮮血淋漓的場面就忍不住膽寒,極力想要擺脫那些畫面。
“是啊,對於凡人來說前世是前世,今世是今世,過好今生就已經不容易了,何必糾纏前世……”風詣之閉上眼,似是說給自己聽的。
岑暮曉望著他古怪的神情,差點忘了她原本想說什麼了。
她默了一下,輕聲道:“那時我身受重傷,快要死了,在死之前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就是沒有向你表白我的心意,詣之,我喜歡你!”
風詣之心中一動,望著她清麗的臉龐,喃喃道:“若是換個人穿著相同的紅衣,你也會認為他是扶桑嗎?”
他心裡明白人的魂魄經過忘川的洗滌,就獲得了全新的人生,就什麼都不會記得了。他獨守著他們之間的回憶已經五百多年了,而他也將一直守下去。
她若是一點都不記得也就罷了,可她偏偏只記得那身衣服,他視為珍寶的那段感情難道還不如那身紅衣令她印象深刻嗎。
岑暮曉懵懵懂懂,一頭霧水不知他為什麼這麼問,她捂著胸口,直言道:“可能吧,不過想到扶桑我就會莫名其妙地心痛,我都不敢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