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如今陳兄若是知曉塵悲老前輩已是徹底魂飛魄散,心中一定很傷心吧。”周清暮莫名傷感。
陸正淳卻是嘆了口氣:“如今身為人族三大至高之一的陳玄南又怎會感知不到,他當時的目光掃過我們所在之地時,連我也感受了危險。只是如今在諸位道門仙人前,他只能強壓心中悲傷,不敢表露。恐怕也是怕道門那些個牛鼻子察覺到什麼。”
周清暮聞言微微點頭,心中也是無限惋惜。
塵悲老前輩當初看似與他們做了一場利益之交,實則在其中得到更多福澤的分明就是他們三人。
只是那時候的周清暮,並不能真切感受到老聖人留下饋贈的珍貴程度,多次將他自生死一線的時候拉回來,如今回首,亦是有些愧疚。
這天底下也唯有塵悲老聖人這般人可稱世間真佛。
不在乎利益是否等同,做了約定就一定要履行,哪怕捨生忘死。
至少在周清暮的心中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也實在讓周清暮心有得之有愧之感。
不過多時,周清暮忽然感覺心中浮現出一股溫暖之意,甚至此時他能明顯感覺到氣血之中塵悲老聖人留下的金色液體正在翻湧!
彷彿天地間忽然出現了什麼與金色液體建立了聯絡,又因其磅礴力量為周清暮的此時的身軀帶來裨益。
周清暮可以明顯感覺到,在這種奇異感覺出現之後,他生機的恢復力比之先前至少十倍有餘!
短暫一怔,周清暮似乎忽然反應過來,回頭看去,有一位白衣僧人手捻佛串朝自己走來。
“陳兄,別來無恙。”周清暮心中忽然釋然,笑著開口道。
對啊,天底下除了塵悲老聖人的大弟子,還有誰人能與他所留下的東西建立聯絡呢?
陸正淳看著向他們這邊緩慢而來的陳玄南,亦是笑著開口:“陳兄!”
“二位施主,別來無恙。”這個時候的陳玄南好像沒了先前作為一方佛主的威嚴,只餘如從前一般的溫和。
但周清暮如何不能看出,眼前這位陳玄南,分明就只是一道分身而已。
但哪怕只是分身,周清暮依舊能夠很明顯自其眉間看出一些別有味道的沉重。
“婉初姑娘出什麼事了?聽先前淳兒說,她似乎重傷了......”周清暮立即開口,卻又在自己的言語逐漸說出之後,很明顯地看到自面前僧人的眼神之中劃過了一抹失落,於是聲音也越來越小。
陳玄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於是周清暮與陸正淳只是對視一眼,便也不再多問。
而關於這些年這位終於從佛門子弟躋身佛門之主的白衣僧人所經歷過的風霜與傷痛,也是在很多很多年後,周清暮才終於知曉。
沉默良久,陳玄南又驀然開口:“師傅他......”
周清暮聞言一怔,鼻子忽然有些沒來由地發酸,最終竟也是與陳玄南一般,沒能說出話來。
陳玄南見狀也只是揮了揮袖袍,心中已然明瞭,明明眉間神傷萬千,卻笑著說道:“周施主不必自責,師傅的選擇沒有錯,只望你莫要辜負。”
周清暮點了點頭,他雖不知葉先生與塵悲老前輩他們所放在他肩上的責任是什麼。但如今連這條命都是靠著塵悲老前輩與葉先生他才能活下來,故而無論什麼責任,他也不會退縮。
陳玄南也朝著他點了點頭,彷彿是在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