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這位名動天下的武夫好像也是這樣,輕輕撫摸小丫頭的頭,笑著說道:“師傅在。”
齊青看著這師徒重逢的一幕,又漠然轉過頭,望著那秋風,說不出話。
旋即不久,這四人又如先前站立在這山巔上,默然望著那天穹中劃過的兩道身影。
“先前那名為陸正淳的年輕人與我這不肖子比試了一拳一劍過後,我便知曉唯有你方能短短三十載再令這江湖多出一位空前絕後的武夫。”齊青衣袖隨風而動,而自身只是負手站立。
盧銘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十年前我讓他下山走一走江湖,卻遇上了那個用劍的年輕人和一位楊家的後輩,回來後修為就突飛猛進。但雖是如今僥倖入了無垢境,但其中是多虧塵悲前輩的饋贈,與我這老傢伙關係不大。只是往往這樣,心中牽掛太多,出拳之際難免有所限制。不過這孩子能做到這般,卻也夠了。”
“限制?我輩修士,心中若是沒點情義在,出拳出劍若是隻為了名聲,有甚意思?”不等齊青開口,兩位老人身後,那位不知何時拿過阿春手中酒罈的劍客齊延,卻是率先開口。
盧銘只是笑了笑,未曾開口。
齊青轉過頭來,冷冷盯了他一眼,不曾開口。
阿春卻是以為自家師尊這是有些生氣,瞪了齊延一眼,但她自然不會在兩位老人前如齊延一般目無尊長,貿然出聲。
但在聽聞她心中無比敬重的師尊的話後,她不禁微微皺眉,未曾想到那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竟是自己的師弟麼?
倒是自己眼拙了。
阿春心中苦笑一聲。
只是自己那位師弟也一定和她一樣,都是被師傅一步一步撫養長大又傳授拳法吧。
齊延只是淡然一笑,又是喝下一大口酒。
......
周清暮與陸正淳的速度並不慢,天乾州與坎水州又是相鄰,所以約莫不到半月,以二人的速度就抵達了。
一座雲遮霧繞的高大山峰下,周清暮與陸正淳同時停下腳步。
陸正淳神情自若,並無不妥。
而周清暮此時卻是氣息浮動,他抬起袖袍努力壓制因體魄孱弱又長時間飛行帶來的真氣躁動。
“咳咳......”周清暮一連咳嗽好幾聲,陸正淳見狀連忙運轉真氣按在周清暮的後背,緩緩為其平復氣息。
因為他知道,如今周清暮的身體狀態,哪怕是再多的尋常療傷藥都無濟於事。
那早已是傷及本源根骨,並且更與如今周清暮的孱弱生機有著很大關係。
周清暮最後重重咳嗽一聲,便抬起頭來,在他的袖袍上已是多出一大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