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大一會兒,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花白山羊鬍的老頭兒緩步走了進來。櫟兒和妻子甜兒都覺得這個老頭兒長的樣子十分的可笑,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才勉強忍住了笑。
櫟兒滿臉笑意的走上前去,彬彬有禮的說道:“呂老先生小生久聞您的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您是個仙風道骨的老先生。您能光臨寒舍,真乃蓬蓽生輝呀!您對我招聘私家先生教小女讀書一事有何高論呢?”
只見那位姓呂的老先生,用右手輕撫著自己的山羊鬍,鄭重其事的說道:“三少爺您既然問到老朽這個問題了,那老朽就只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這您恕我直言,這您家千金雖說是金枝玉葉,想必相貌也是傾國傾城。但這古語說的好啊‘女子無才便是德’呀!您又何必大費周章,非要為她找個什麼教書先生呢?您如若真想讓另千金以後大方得體,舉止言談超凡脫俗,那您就專門找人學習女德就可以了,您認為老朽說的可有幾分道理呀?”
櫟兒聽這位老先生說完,心中真是覺得哭笑不得。但他必須要顯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櫟兒在心裡默唸:別笑出來,千萬別笑出來!
櫟兒儘量神情嚴肅的說道:“呂老先生,我認為您的教育理念與在下好似有些格格不入,既然如此,我覺得您還是不在我府上教授小女的功課為好。您在這紫城的教書先生中倒也可算是鼎鼎有名,想必您在別處更能找到適合您大展宏圖的地方,我這淺水可容不下您這條真龍,所以恕我不能遠送了!”
那山羊鬍子的老先生聽後有些惱怒的說道:“老朽可真是沒想到啊,這堂堂首尊大人的三公子竟然如此的不通情達理,真是讓老朽白白費了一番的唇舌。老朽告辭了,以後再不踏足您的府上半步!”那老先生氣的鬍子有些向上翻了幾下,接著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向門外走去,邊走嘴裡還好似嘀咕些什麼。
等到那老先生走遠了,櫟兒和甜兒忍不住的一陣開懷大笑!兩人笑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尤其是櫟兒邊笑還抑制不住的邊跺起腳來!
正在這時一個家丁又小跑了過來,他大聲的說道:“老爺,夫人。有一個自稱姓方的先生說他的手中有老老爺的推薦信,他現在就要見您二位。”
櫟兒聽到這幾句話,心中甚是奇怪,他不禁想起爹爹長久以來對待悅兒的態度,他揮手示意那家丁讓姓方的先生進來。
又過了不大一會兒,一個長相十分英俊,身穿一襲藍綢緞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那男子滿面春風得意的神情,走到櫟兒面前,伸手從裡懷中掏出一封推薦信畢恭畢敬的,雙手呈到了櫟兒的手中。
櫟兒自然是笑臉相迎,他邊拆信邊興奮的說道:“敢問方先生是如何從家父手中得到這封推薦信的呢?家父欣賞先生的哪些優秀之處呢?”
那俊朗的中年男子說道:“回三公子的話,首尊大人對小生言說這您的千金是個百年一遇的神童,他還說這孫女雖不比孫子日後能夠建功立業,報效國家。但是這孩子畢竟也是名門之後,所以在教育的問題上自然也要多多費心才是。首尊大人他把想說的話都寫在這封推薦信中了,三公子您可以仔細過目。”
櫟兒認真的看著這信上的一言一語。字裡行間充滿著深沉而凝重的情感!
櫟兒把信完全看過之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他表情嚴肅的兩眼緊盯著對面的中年人,不緊不慢的問道:“先生您是自幼學習書法嗎?您的文章可謂情真意切呀!”
那中年人先是被櫟兒問的愣在了那裡。接著吞吞吐吐的問道:“三公子,小人不知,不知您問的這幾句話到底是何用意呀?我是自幼學習書法,而且不自謙的說造詣極深呀!”
櫟兒突然厲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為了獲得這高薪的職業,竟然不惜模仿起家父的筆體來,而且還模仿的有模有樣,不瞭解的人還真容易被你給以假亂真了!你有幾個腦袋,敢這麼膽大妄為的行事?”
甜兒一把奪過櫟兒手中的推薦信,又仔細的看了一遍,看後不禁眉頭緊皺!她緩步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輕聲的說道:“方順哥哥,你能把面具摘下來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呀!”
那中年男子一愣,目不轉睛的看了甜兒好一會兒。他輕輕的摘下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張無比醜陋而充滿恐怖的臉!
那中年男子與甜兒均都淚眼婆娑!那中年男子輕聲說道:“甜兒妹妹,真沒想到這有生之年,你我還能有重見之日!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真沒想到,你現在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櫟兒看看那中年男子,又看看甜兒。他輕聲對甜兒說道:“甜兒,這中年男人就是你過去和我提到過的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不是說,他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