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寶珠彷彿又回到了將來驪國的前三個月。
那日寶珠自外面遊玩回來,家裡的嬤嬤就讓她去父親的書房。寶珠歡天喜地的捧著一把父親最喜歡的荷花,走了進去。
可與尋常父親慈愛的臉不一樣,父親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而母親更是坐在一旁哭泣,讓寶珠的歡快的腳步頓在了門口。
父親看到寶珠的身影,讓她進來。寶珠鮮少看到母親哭泣,便擔憂地問這是怎麼了。
父親嚴肅的宣告了王室選定了寶珠作為貢女之一,不日就要前往驪國,侍奉驪國的帝王了。
此訊息猶如炸雷般,驚得寶珠懷中的荷花一同落地。寶珠難以置信的看著面色鐵青的父親,可母親哭聲,似乎就是對此訊息的最好印證。
寶珠頹然癱倒,喃喃著怎麼會呢···
父親似是於心不忍的閉上眼睛,深深了嘆了一口氣,“寶珠啊,先前送去的貴妃娘娘因為犯了錯,成為了庶人。”
寶珠茫然地抬起頭,看著父親說話。
“而彌亙國和驪國不能因為一個貴妃產生齟齬,兩國的邦交也許繼續。”
父親不忍的撫摸上寶珠的臉,這是他最疼愛的,視為珍寶的女兒。
“而你的美麗,註定不能平凡的度過這一生。”
寶珠的瞳孔顫抖著,卻還是難以置信的推開父親的手,不能接受。“不父親,可王上不是讓寶珠,嫁給世子嗎?”
寶珠自小開始,所有人都和她說,她將是世子嬪。而每每入宮,王上王后待寶珠的親厚,也是一種無聲的預設。
只因寶珠曾被相術師預言,此女將興旺王室。
眼看寶珠與世子的婚事就在眼前了,卻因貴妃之事,淪為了物件一般的貢女。
“這,就是王上的意思。”父親的話,擊碎了寶珠最後的幻想。
母親的哭訴著,若是寶珠不去,就父親如此微不足道的官職,被弄死也不過是像弄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而宋家全家上下百十來口的性命,都難逃一劫。
小小的寶珠,第一次被迫的知道了權勢的威力。寶珠不認命的跑去要見青梅竹馬的世子,可世子卻龜縮在宮裡,甚至不敢見寶珠一面。
寶珠徹底寒了心,接受了這個現實。更是被王上安排著學習媚術,為的就是成為寵妃。
王上一改往日和藹的面容,冷冷地告誡著寶珠,若是失敗,且想想貴妃全家流放的下場吧。
寶珠自噩夢中睜開眼,渾身疼得厲害。攬月閣的眾人皆圍了上來,月奴自責不已。
寶珠卻握住她的手,目光如炬般地看著月奴:“以後,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也不會讓攬月閣成為人人皆可踐踏的存在!”
月奴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般的寶珠,有些錯愕。但見她目光堅定,也同樣的生出無限勇氣,握住了寶珠的手。
寶珠攥緊被角,將那個天真的自己,留在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