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身寬大僧袍的梅霜出現在雲空面前的時候,就連雲空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唇角勾起的時候眸子裡亮晶晶的。
長及地的僧袍,寬大的如同登臺唱戲,梅霜乾脆從苞谷地裡撿起一根草繩,在腰際捆了一圈,這才顯出腰身來。
換好衣服後,雲空依然沒有多耽擱,讓梅霜隨著他快走。
匆忙穿過苞谷地後,便是一片民舍。
由於地處偏僻,這個靠近江邊的小漁村不過是幾十戶人家,零星地散落在高矮不齊的一片土坡上,村前村後除了莊稼地,便是一片片林子。
時過四更,已經有早起的人家開始亮起了燭火。
梅霜隨雲空在村落裡繞了一會,便來到後面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
雲空在破舊的院門上輕輕拍了三下,便聽到裡面的門開了,隨著“吱呀”一聲,院門被開啟,一盞小燈籠出現在眼前,隨後是一個稚嫩的聲音,“公子回來了?快進來。”
梅霜算是稍微放了點心,可見這個雲空早就做了準備,而且,這個小漁村也夠隱蔽,想必能躲一陣子。
房子外表雖然破舊,可裡面卻是收拾地乾乾淨淨。
並不怎麼寬敞的房間,一個方桌,幾把椅子,靠牆邊還有一個小單人床,上面的鋪蓋略有些凌亂,顯然,這個剛才開門的小丫頭剛起床。
大約是看著梅霜的打扮奇怪,小丫頭眨巴一下惺忪的眼睛,問道,“公子,這是你的衣服?”
雲空點點頭,“香草,你去燒些水,讓這位小姐洗洗,另外,再找身合適的衣服給她......”
說著他自己轉到裡間,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玄色衣衫。
脫去僧袍的雲空在玄色衣衫的襯托下,更顯得身材挺拔,眉目英俊。
玄色本就是一種特別的色彩,能將玄色穿出神秘味道的人不多。
梅霜接觸過的一個是大秦國的皇帝蕭洛,一個就是眼前的僧侶雲空。
不同的是,大秦國的皇帝蕭洛天生王者之氣,玄色在他的身上體現出的更多的是莊重嚴肅、高高在上和凜然不可侵犯,而眼前的雲空,卻是將身上的玄色衣衫穿出了淡淡的憂鬱的味道,尤其那雙墨染般的眸子,同樣深邃不見底,卻沒有大秦國的皇帝的那種倨傲和拒人千里,彷彿蘊藏著無窮盡的故事,讓人移不開眼,想去探究般......
“你在想什麼?”
淡淡的一句讓梅霜醒過神來,說道,“你穿這尋常人家的衣服比你穿僧袍好看多了,怎麼就想著出家當了僧人?”
或許梅霜問得過於直白,雲空微怔,卻沒辦法去回答。
這樣的問題,總會不經意觸及到長在他內心最深處的那根刺,而每次觸碰,都會是一種徹骨的痛。
他輕輕吁了口氣,自動忽略掉梅霜的問題,不知者不怪!
梅霜見他不願意回答,又問道,“這是你的地方?”
“嗯,暫時先委屈一下,稍後得找個機會離開這裡。”雲空盯著桌面上跳動的豆大的燭火,淡淡說道,“他們的人離這兒並不遠......”
梅霜立即緊張了起來,“他們,他們到底是誰?是和今晚那個潛伏在我的房間又脅迫我出來的人是一夥的嗎?他們,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
“潛伏在你的房間?”雲空顯然有些意外,眸色變幻之餘很快明白過來,望著梅霜蒼白的小臉輕笑道,“看來,今晚想找到你的可不止一撥哪......”
梅霜結巴道,“什麼?!那還、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