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冷冷瞧他一眼,知他已經認輸,再者這廝臉皮極厚,輕易不會認錯。於是不再說什麼,踱到窗前,抬眸遠眺了一番,這才淡淡道,“比不得邊關打仗......”
“如此說來,還在想著楚惜若?”南宮諾乾脆翹起二郎腿,問道。
旁邊的李公公小心覷著皇上的臉色,苦笑著心說這昭王真是哪壺不開不提哪壺。這楚小姐早就雲深不知處,皇上正為此煩心呢。唉,就等著皇上發火吧。
果然,蕭洛聞言迴轉身,眸色漆黑,略有些譏諷,“你不也一樣放不下梅府的嫡女?”
南宮諾神色一僵,眉峰皺起,“她就這麼讓你生厭?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別忘了,她為了嫁給你下了多少功夫!你竟然一點都不領情?”
蕭洛濃眉蹙起,面上難掩厭棄之色,“她的所作所為,著實令人無法容忍——若是強求便得應承,那妙春樓的女子你又為何嫌棄?”
南宮諾頓時脖子梗住,爭辯道,“區區青樓女子豈能與她相提並論?再者,她是被人陷害的,理應還她清白——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將她打入冷宮,她險些死在那裡!”
“有你和太后看著,她怎麼會死?她自殺的那夜,你不是也在那裡?”蕭洛冷冷道。
南宮諾有些訕訕,看來他的行蹤蕭洛掌握的很清楚。不過,他嘴上依然強硬,“我不過是怕你錯殺好人,先替你看著,以免來日損你名聲你後悔而已......”
“好啊,既然人已經還你,現在該說惜若的事情了......惜若因何招惹她,她非要置她於死地?”想起楚惜若的消失,蕭洛難掩心中不平。
“這女人家爭風吃醋的事,我就不跟著瞎摻和評論了......”一見蕭洛發火,南宮諾忙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如今也遂了你的願了,梅霜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就帶她走了......”
“你想的倒還美,把朕的惜若弄沒了,你倒想帶著心上人遠走高飛?”蕭洛瞥了南宮諾一眼,譏諷道,“此番朕成全了你,你就如此敷衍朕?”
“......”
好半天,南宮諾才嘆道,“不是我說你,你從小隻管研習讀書、長大又只會帶兵打仗,如今雖然貴為天子,三宮六院,女人倒是不缺,但你不能不承認,在男女情事上你開蒙就是晚。楚惜若是救過你的命不錯,可是,我就納悶了,你真的是喜歡她嗎?這男女之情和有恩報恩絕對是兩回事。你為了她到現在都未娶,可是,明知娶她又不可能,你這一日日等下去,等到何時才算個頭?難道她不回來,你就當一輩子孤寡皇帝不成?......”
“這裡輪不到你說教,若是找不到楚惜若,你就等著讓你的心上人去陪她吧......”蕭洛怒容滿面。
這些日子為了楚惜若的下落,他可是沒少派人去暗暗搜尋。
之前太后說過楚惜若常伴青燈古佛,他派出的人恨不能把國內的寺廟、尼姑庵掘地三尺,但根本沒有楚惜若的蹤跡。這讓他時常擔心是不是楚惜若已經不在人世了。說她青燈古佛是不是隻是太后的託辭。
聽到蕭洛的話,南宮諾臉色也變了,不過,蕭洛的怒火也不是毫無緣由,這個梅霜確實挺過分的。這過程就不說了,至少楚惜若在鎮國將軍府敗落後,孤獨地遠走他鄉也不是沒有梅霜的功勞。
他只能乾笑著應承下來。
蕭洛這才緩了臉色,正色道,“此事到此為止了,朕還有要事和你相商。如今朝中不定,朕從邊關返回前,邊界算是平穩,如今東邊倭國隔海相望,意圖與本朝開放邊界貿易,大有窺視我朝嫌疑。如今紫朔城裡突然多出不少東來客商,朕懷疑其在刺探本朝資訊,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蕭洛說話的時候,南宮諾早已起身來到古董架前,伸手拿起一件瓷器,眯起桃花眸,細細端詳著。
仿若沒有聽見皇帝蕭洛的說話,自言自語道,“咦?這件瓷器好漂亮,怎麼之前我沒有看到過?”
“別岔開話題,”蕭洛額上頓現黑線。
這個皇叔,自小生性狡猾,政治嗅覺敏銳,只要一說到和他息息相關、他又不願意的事就這副德行。不過,你想帶著心上人遠走高飛獨享二人世界,朕偏不讓你得逞,“朕已決定,你帶人去東邊鎮守。明天即刻啟程。欽此!”
南宮諾聞言手裡的瓷器險些掉在地上,他將瓷器往架子裡一塞,不悅道,“皇上,我發現你這脾氣怎麼越來越急了?你說這些年梅霜如此上趕著當你的皇后,我有急成這樣了嗎?你倒好,說啟程就啟程,我那些個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