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城開發的度假村專案,計劃早就發下去了,可卻遲遲動不了工。
會議室裡氣氛有點緊張,夏雲博沉著臉說“為什麼他們不同意搬?”專案部經理王炎哆嗦著回答“他們說在那裡已經生活一輩子了,不想老了還搬來搬去。”
夏雲博本想對著專案部經理發脾氣,被此次派去的專門處理搬拆任務的負責人李冶的話給打斷,李冶說“那裡本比較偏僻,青年大多出外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他們不願意離開自己生活已久的地方也很正常。我把夏總的政策給鄉親們說了,大部門人還是願意搬的。現在只有幾戶人家還在僵持著。”夏雲博聽著覺得這個李冶的話還是值得考慮的,便問“這幾戶人家還有什麼疑慮的?”“我問了下,他們都是留守老人,子女多是離的遠,幾年回家一趟的。恐怕…比較難”
“那你們都採取過什麼方法沒有?都跑過來說不行,我聘用你們不是讓你們碰到問題丟給我來處理的。”夏雲博往椅子後一靠,表情嚴肅的說“都跟我說說這些日子你們都是怎麼和這些村民溝通的,用了哪些方法”
大家面面相覷,都不敢第一個發言。專案部經理王炎看到夏總瞟向自己,哆嗦著站起來,說著他們部門施行的方法。
先是說國家政策情況,要房給房要錢給錢,早搬可分到好的戶型什麼的,結果發現村民一點也不買賬。後來去的一波人事部的人,他們汲取了專案部的教訓,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發現村民們還是無動於衷。最後一波人是帶上拆遷辦的一起過去的,誰知村民們不僅不買賬,還拿掃帚掃他們,連門都沒進去就被掃的灰溜溜的走了。
大家聽到後,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夏雲博一個眼神殺,殺的他們片甲不留。夏雲博聽著這些奇葩的方法只有頭疼,搞不懂平時做事個個效率高的驚人,怎麼這次碰到幾個村民反而無計可施了。遂轉眼看著正在敲著鍵盤的李冶。
李冶趕緊站起來,小心地說“我剛才看了下待搬戶的情況,再加上幾位經理的描述,我發現這些不願意搬的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殘。他們生活在農村,就算給他們物質上的誘惑也不為所動。那他們看重的可能不是錢或者好的住所。”說到這兒李冶停了下來又看看夏雲博,夏雲博點了下頭示意繼續說下去。李冶這次就沒那麼膽怯了,壯著膽子把自己的猜測和想法都說了出來“他們可能缺少陪伴,缺少關心和關注還有理解。我們每次去都把我們認為對他們有利的條件擺出來讓他們接受,沒有想過這些村民不願搬的背後原因。我覺得,也許可以試試走情感路線或溫情路線”。
說到此,夏雲博臉色才稍微好看些。他把檔案往桌上一拍說“還是有長腦子的。李冶明天和我一起去躺B城,把所有有關這塊的資料全部帶上。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都要去。”
“好的”李冶回答。
夏雲博走時用眼睛瞟了下專案部經理王炎,那眼神裡全是失望呀。
等夏雲博離開,眾人摸了把汗,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看李冶。夏總不罵人,但他的高冷產生的低氣壓,能把人壓出心腦血管疾病呀。
B城離A城有點遠,開車得2個多小時才能到。早晨六點多,司機和李冶就在一輛商務車裡等著夏雲博。很快,夏雲博拿著電腦從別墅裡出來上了車後座。車子緩緩發動。
“夏總,今天的行程是這樣安排的:我們估計九點到a城,您先在酒店休息下,我們再去現場”李冶坐在前排扭著頭向夏雲博彙報著工作。夏雲博看著手裡的資料頭也沒抬地說“直接開到村莊,你通知下那邊對村裡情況比較熟悉的人,聯絡上村裡的領導,村長什麼的。到時候我會根據情況現場佈置任務。”
“好的,總裁”李冶看看夏雲博,還是面無表情。於是拿出手機開始聯絡B城專案組的人。
昨晚柳顏就接到父親的電話,說村裡人都搬的差不多了,讓柳顏回去一趟。柳顏成長的村依山傍水,和這個城儼然形成鮮明的對比。以前那個地方可窮了,山裡人都想透過自己的努力走出來,柳顏考上大學那年,不知讓父母長了多少臉。後來交通便利了,在城裡打拼的人們累了,想找個心靈的棲息地,便想去這種鄉野小地,親近自然,放鬆自我。
**就想到把村裡開發出來,搞個旅遊度假村之類的。即符合了造福於民的想法,也帶動當地經濟發展。於是去年鄉**就開始招標,希望招個能力強又不那麼商業的開發商開發這塊處女地。畢竟經濟要發展,但是不能破壞原有的生態環境。本著造福於民的宗旨在進行改造,這樣對開發商的要求就特別高,實力雄厚必須,行業口碑要好,重要的要有人情味。因為他們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商戶”,而是一群久居山林,沒有什麼文化,沒有什麼見識的大爺大媽們。他們雖然善良質樸,但是在他們覺得自己的需求不被理解的情況下,再善良質樸都不會買開發商的賬。
村民們知道**這個舉動時,都有所擔心,這樣大刀闊斧地改造自己的家鄉,萬一發展不起來豈不是弄的家不是家,園不是園。要知道好多老人家可是祖輩都生活在這片土壤上,對這片土壤那是有濃厚的感情的。拆了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隨著拆遷進度的發展,仍有人還是依依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