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瑛聞言,有感而發的說道:“是啊~我不是一個好人,自我入職錦衣衛後,我就再也不是一個好人了。”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她天生有著強烈的好奇心,有時候為了滿足好奇心,甚至不惜飛蛾撲火般的自我毀滅。瑪格麗特聽了柳澄瑛的感慨,立刻將心中的不快拋之腦後,拉著他的手走到一棵果樹邊坐下,眨著眼睛問道:“柳,能講講你的故事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澄瑛這個鐵血硬漢,竟然順從地將自己這十幾年經歷的風風雨雨,對瑪格麗特毫無保留的娓娓道來。
瑪格麗特安靜地坐在柳澄瑛的身側,隨著故事的深入,她一會兒憂傷,一會兒憤怒,一會兒欣喜。
不知不覺中,瑪格麗特的身體與他越靠越近,甚至將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渾然不覺。
待柳澄瑛講述完自己的經歷,他詫異的看到瑪格麗特早已淚流滿面,淚水將自己的衣服打溼了一大片。
“瑪麗,你怎麼哭了?”
瑪格麗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帶著感傷對他說道:“柳,真沒想到你經歷瞭如此多的艱難困苦,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柳澄瑛灑脫的笑了笑,“有時候我也在問自己,我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是為了使命嗎?我能幫著你一起去尋找那個人嗎?”
“也許吧……”柳澄瑛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找到朱允炆報仇,亦或是自我放逐,他有些迷茫了。在大海中漂泊了18個年頭,他哪裡還分得清什麼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也許他只是為了漂泊而漂泊吧。
柳澄瑛抬手輕輕抹去了瑪格麗特臉上的淚痕,輕聲細語的對她說道:“時間太久了,我也分不清了。”
瑪格麗特記得上一次被男人抹去眼淚,還是在12歲的時候,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原本以為會退縮,並且反感柳澄瑛的觸碰,卻沒想到會坦然地讓他觸控到自己的臉頰。
在他的手拂過臉頰那一刻,瑪格麗特吃驚的發現,自己心田竟然還有些許欣喜,甚至還有幾分享受。
她很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是同情?是關心?還是別的什麼?她搞不清楚,也難以理解。除非自己對他?不會!怎麼可能!
而此時的柳澄瑛,同樣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莫名奇妙的伸出手。鐵漢柔情?開玩笑!自己是讓幼兒止啼的錦衣衛,這算哪門子鐵漢;愛莫之助?不可能!十幾年的血腥征伐,自己怎麼會看到一名弱女子掉幾滴眼淚,就同情心氾濫?這不可能,難道對她?不!這不可能!
兩人各懷心事,相互依偎著坐在果樹下,就像一副人物風景畫似的,靜靜的展示在果林裡。
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茅草堆後,楊千戶叼著哏雜草,無精打采的對伏在他身側的漢娜說道:“小娘子,別看了,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漢娜趴在茅草堆上,雙眼緊緊盯著坐在果樹下的兩人,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你這個粗漢,能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