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為了穩妥起見,又上前一步把倒在地上的高力士硬生生給拽了起來,並把手中的彎刀架到了他的脖頸上,他朝李天然二人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緊跟著李白便開始往宮外方向走去,眾人投鼠忌器,也只敢遠遠地尾在其後,不敢上前。
眼看幾人已走到了安慶緒的身旁,李白扭頭大聲笑道:“汝隨從的衣物李某暫借來穿一會兒,他日定當奉還!這衣物的主人現在宮門外,一時半刻便會醒轉,絕無大礙!”
安慶緒眉頭一緊,但頃刻間心中便對李白多了幾分敬意,李白此番言論正是說與眾人,以便讓安慶緒擺脫亂黨的嫌疑,若是此刻李白不明言,想必他日有心之人定會汙衊安慶緒暗中帶亂黨入宮。素問李太白生性豪邁、為人仗義,今日匆匆一見,安慶緒也算是深感此言非虛。安慶緒雖手持弓箭、引箭待發,但此刻也是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些,給李白讓出了一條去路。李白父子三人就這樣挾持著高力士一路朝宮門外緩緩走去,雖行進得慢些,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竟也安然無恙地出了宮門。
說來也奇怪,高力士雖然中了李白一掌,但以他的功力這麼久了也絕不可能仍無還手之力,任由李白挾持,一旁的李天然自是看得詫異,可眼下情急也不可能多問,正思索間,突聞身後傳來一陣喊聲:“頗黎,快來這邊!”李天然聞聲望去,只見宮門外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而馬車上的人居然是小落!
李天然心中大喜,連忙朝馬車指了指,示意李白上車。李白自也是聽到了喊聲,扭頭望去,可他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絲表情,反而顯得有些凝重!不過他還是脅著高力士朝馬車走去。
到了馬車跟前,幾人沒有多言,當即鑽入了車內,連那高力士也不曾有任何反抗,順從地上了車!李伯禽揚鞭一揮,馬車便疾馳而出,離身後的百餘名侍衛越來越遠。。。
李白朝車外望了望,當即放下了車簾,可此刻李天然才真正看清,李白早已臉色發紫、虛弱得幾乎沒有一絲氣力!他緊握在手中的胡刀也應聲落地。眾人震驚之餘,高力士當即一轉身,伸手扣住了李白的脈門,冷聲道:“汝快說,剛才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事情果然如李天然所料,高力士一直隱忍不發,原來正是因為剛才阿郎的一番耳語,要不然他幾人又有何能耐從把守森嚴的華清宮得已脫身。李白望著高力士,有氣無力的微微一笑,應道:“吾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汝還要吾說什麼?”
“到底是什麼回事?汝給吾說清楚,否則。。。”高力士顯得有些怒不可遏!一般的李天然和小落也被此情景嚇得不敢作聲。可哪知李白還是那副玩世不恭地神情反問道:“否則怎麼樣?殺了吾等?若是殺了,恐怕。。。汝會後悔吧!”
高力士將扣著李白的手一鬆,繼續怒道:“汝該不會是。。。誆騙老夫吧?”
李白繼續有氣無力道:“吾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來。。。誆騙一說。。。”話音剛落,李白竟然口噴鮮血,應聲倒在了馬車上!李天然見狀大驚,連忙伸手過去攙扶,可無論如何叫喚,李白都始終未再有反應!李天然扭頭朝高力士怒道:“汝。。。汝對阿郎做了什麼?”
高力士也是一臉詫異,他連忙伸手摸了一下李白的脈搏,過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道:“這並非老夫所為!李白心脈受損,這之前應是受了重傷,再加上剛才奮力交戰,才使得他一時昏厥了過去。”
“什麼?心脈受損?吾阿郎此等武功,又有誰能傷得了他?”李天然問道。其實此問何嘗不是高力士欲問之事?高力士又探了探李白的脈搏,終於再次開口道:“他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醒轉,老夫。。。不能離開聖人太久,汝等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給他療傷,晚些時刻老夫自會登門拜訪!”
高力士話音剛落,李天然不禁感到詫異,於是問道:“高。。。高公公,不打算抓吾等回去覆命?”
高力士面色凝重,猶豫了片刻,應道:“待李白醒轉後,問清情況,再抓不遲!”說罷便欲出馬車,李天然連忙伸手拉住了高力士,焦急地問道:“高公公。。。若是阿郎醒了,如何見你?”
高力士冷聲道:“汝等讓誰幫你們進的宮,就讓誰告知吾便是!”
“高公公!”李天然再次叫住了高力士,高力士扭頭問道:“還有何事?”
李天然想了想,繼續問道:“吾有一事相問,若吾所料不錯,應是和阿郎所言相關!”
聽李天然這麼一說,高力士頓時來了興致,又轉身安坐回了車內,冷聲道:“何事,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