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松看不過去了,出聲道:“定北王,宴會還在繼續,您看,是不是先坐下再說?”
袁金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以至於忽略了宴會與東道主,忙道:“抱歉,我找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終於找到,一時有些失控。”
“無妨。”高博松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您先坐下吧,不管有什麼事,晚會結束再說,反正這人也跑不了。”
袁金州覺得他這話有些奇怪,可是他滿心驚喜,也沒有多想,回頭看了一眼高鑫,眼中滿是愧疚和疼愛:“南將軍,高大人,抱歉,我想要和我兒子好好說說話。”
高鑫亦是感動:“父親……”
袁金州等這一聲父親不知等了多少年,如今聽到恨不得將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全部都給他,心中震撼,一時間眼眶都有些發熱:“好,好兒子,為父還有許多話要問你,我們且下去好好聊一聊。”
“是,父親。”高鑫眼中滿是孺慕之情,轉頭看向南炫夜,道:“多謝南將軍帶我來此,否則我也不能找到親生父親。”
南炫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高鑫也不害怕,還衝他笑了笑:“父親,這位南將軍可了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上將軍,真是叫人好生羨慕。”
“這是我相公的本事。”秦苗苗淺淺一笑:“這鎮子上羨慕他的人可多了,不過都沒有我相公厲害。”她彷彿是一個炫耀相公的小娘子。
袁金州自然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嘲諷,還點點頭:“不錯,南將軍年紀輕輕,就有這樣一番作為,的確值得別人學習,不過兒子,你也不能比他差了,一定要好好努力。”
高鑫挑釁不成,反被諷刺,偏生袁金州沒聽出來,他就不能說什麼,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還得笑著應道:“父親說的是,兒子一定好好努力,給您爭光。”
袁金州朗聲一笑:“好,不愧是我的兒子,南將軍,我們父子久別重逢,要先行離席,還請見諒。”
“無妨。”南炫夜收回目光。
父子倆轉身就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高鑫還回頭看了一眼,眼中似有得意,又似有炫耀。
瞧那個小人得志的樣子,高博鬆氣不打一處來,一握拳頭,站起身道:“定北王且慢,即便父子相認也不急於一時,我還有話要說。”
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扯了一下,他轉頭看向南炫夜,卻只看到他的側臉,冷硬又面無表情。
可他明白,南炫夜在阻攔自己。
袁金州回過身來,等了半晌,卻不見他說話,疑惑道:“高大人,你不是還有話要說?”
高博松再度看了一眼南炫夜,見他沉默不語,只好看向定北王,咬著牙搖搖頭:“這次宴會您中途離開,著實可惜,不妨改日再給您置辦一桌,大家好好喝上一杯。”
“這是自然。”袁金州立刻答應,原本這事也是自己不佔理:“你隨時通知我,我隨叫隨到。”
高博松擠出一抹笑意:“那您慢走。”
袁金州微微頷首,隨即帶著高鑫離開,要接待的客人走了,宴會也就開不下去了,高博松吩咐人收拾乾淨,隨後和南炫夜夫妻來到前廳,一進去他就忍不住問道:“你為何不讓我說?”
南炫夜看了他一眼:“說了也沒有用,袁金州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我們費盡心思,就為了得到他的權力,與其和他交惡,還不如暫時忍耐。”
叫他如此冷靜分析,彷彿被奪走身份的當事人不是他一般,高博松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嘆道:“你可真厲害,這要是我早就氣死了。”
南炫夜搖頭:“生氣沒有用。”在看到玉佩的一瞬間,他亦是憤怒過的,可覆上手背的那隻柔軟的手讓他逐漸恢復理智。
“我就是看不慣他得意的樣子。”高博松撇撇嘴,還是覺得生氣,喝了一杯茶方才好了許多,又道:“他以為自己認了定北王,就可以享受現成的榮華富貴,卻不知道這世間哪有那好事,善惡終有道,他也是在玩火,早晚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