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一聲大吼,兩百多人的隊伍竟然被他生生喝止,沒有一個人敢動。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私兵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碰地狠狠地磕著頭,磕得滿頭血,最後他頭暈腦脹地跪坐著,用通用語含糊不清地說:“伯爵!饒命!伯爵!饒命……”
周圍的人看到這個私兵的慘狀,無不生出惻隱之心,連李爾身後的平民都覺得這個敵人可憐。
另外兩個射殺魔法師的人被嚇得不知所措,跟著跪倒在地,不過沒有磕頭。
李爾劍指三個人,說:“剛才射擊我的是誰?”
兩個沒磕頭的全看向那個拚命喊饒命的。
李爾輕笑一聲,對那個磕頭的私兵說:“如果你攻擊的不是我,但磕頭求饒,我會饒了你;如果你射擊我且不瞄準我要害,但不磕頭,我或許也會饒了你。但是,你果斷下跪求饒,果斷得讓我心驚。你的年紀不大,要是放任你離開,等於養虎為患。所以,我今天不會放過你!要怪,就怪你太聰明瞭,太想立功去巴結安德烈伯爵!”
“我手下的人才是人才,敵人手下的人才,都應該死!”
那個年輕私兵看著李爾,先是欣喜,但隨後露出絕望的神色。他雙目含淚,抽出一支毒箭,狠狠插進自己的嘴裡,毒發身亡。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想到那個私兵就這麼死了。
“嗯……”李爾聽到熟悉的悶哼聲,連忙轉頭,看到阿芙拉暈倒在女管家懷裡——等那些人把鮑里斯和魔法師的屍體收走,阿芙拉才敢靠近,可剛走近又看到一個死人。
雷蒙德身邊一個衣著乾淨樸素的年輕女人親暱地站在他身邊,她是李爾德的未婚妻,低聲問:“李爾大人為什麼不放過他,他為什麼要自殺?”
雷蒙德敬佩地看著李爾說:“老師太厲害了,一眼就看透這個人,我幾乎都被騙過。可惜了這個年輕人,如果再過幾年,他一定會成為名揚貝倫山區。”
他的未婚妻還是不懂,疑惑地問;“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李爾只好苦笑著為自己的未婚妻詳細解釋:“如果他和另外兩個人一樣笨,三支箭一起射向魔法師,老師身為初級劍士,有很大把握連續挑飛三支箭,結果是私兵們沒有完成安德烈男爵交代的事情;如果他比那兩個人聰明一點,會對準老師的要害或者胸腹等面積較大的地方射擊,這樣成功率高。但如果他殺死老師,荷曼帝國一旦怪罪,他必然成為替罪羊;如果沒殺死老師,老師必然會因為他下手太狠而殺死他。”
“但是,他很聰明,騙過了所有人,除了老師——為了完成安德烈男爵的任務,他射擊阻擋老師,但這個私兵並不想也不敢殺死老師,所以射向老師的腿部。在普通人看來,畢竟老師沒有被射中,而且他磕頭磕得這麼悽慘,放了他或者打他一頓就完了,但老師卻知道這個人心機太深,必須要除掉。”
“老師說他手下的是人才,敵方手下的是死人,有招攬他的意思。但是,如果這個私兵有家人在安德烈男爵領地,他投靠老師,家人必然會被殺光,而且他也不確定以後是否真的受重用。所以這個私兵選擇自殺,這樣安德烈男爵為了收買人心,一定會好好對待他的家人。老師說的不錯,這種人前程遠大,既然是敵人,決不能留下。可惜了一個很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