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天時間,我的孃親便油盡燈枯了。
當晚,她便殉情而死。
在她去世前依舊帶著笑顏和我說“寧寧,你要記得周家是被冤枉的,我們不是亂黨,那封信是與我們丞相府無關,不過是朝廷上有人想除掉我們的藉口罷了。”
那晚,夜靜悄悄的,月色慘淡,周府被官府的人偷偷用一把火燒掉,不留一絲痕跡。
一夜之間,光彩照人的周府大小姐不復存在,現在活著的只是罪臣之女周賦寧。
從那天起,我和小翠被官府的人押送到邊疆。
我跟小翠白衣覆身,細頸手腕,無一不被桎梏囚住。
一路上,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頭,我被最惡毒的語言辱罵,沾了鹽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打在我的身上,打的我皮開肉綻。
人人皆可凌辱我,只因我是罪臣之女。
我恨極了,很多時候都想一死了之。
唯一支撐我活著的,也只有等他回來。
他是將軍府上那個少年郎。
少年郎縱馬京城,輕狂肆意。
我與他從小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此番變故,他遠去邊疆抗敵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去一遭路途遙遠,能否活著都是未知數。
三個月後,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傳說中的邊疆。
還真如書上所述,一派民不聊生的景象,一年幾乎都是大旱,以至於村民們顆粒無收。
正值冬天,我跟小翠衣著單薄,甚至穿的還是單衣,哪裡能抵擋得住如此寒冷的天氣。
我跟小翠冷的瑟瑟發抖,只能抱團取暖,我咬破舌尖血使自己保持一絲理智。
“快跑啊,聽說當朝太子開倉賑災了!現在過去能領一碗粥呢。”
人群中有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聞言街上幾乎所有人往同一個方向跑去,差點沒把我撞倒。
趁大夥都被此事吸引過去,我哆嗦著取下頭上最後一根我孃親送我的玉簪子。
這是我全身上下唯一值點錢的東西了。
我把簪子塞到官兵口袋裡,哀求他放我們走。
“好歹也是個大小姐,也就這點東西。”他嗤之以鼻,但是眼裡的垂涎之色還是被我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