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並不可憐我,冷冷一笑道:“堂堂七尺男兒,動不動就掉眼淚,好意思麼。”
道長如此輕描淡寫,我很生氣。我摸了一下眼淚,在他身上擦了擦說:“我什麼都看不見,留在這裡有鳥用!”
道長若有所思地看向我,然後,嘴角歪起弧形,對我說:“你已經能用腦子考慮問題了,看來把你關在這裡已經是多餘的。不過,就這樣讓你下山,恐怕你又不適應。”
“你還想怎樣?”
“上天自有安排。”
我說:“別打官腔,你要是想訛我一筆的話,明說就是了。不就是錢麼,你要多少,我給你。”
道長一拍胸口,仰天長嘆:“天老爺,你怎麼找了這樣一個混蛋給我,他說我想訛他錢,你憑良心說,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翹起二郎腿晃動著說:“你急什麼。”
道長道:“我急了嗎,笑話。”
我乾脆掀了個底朝天,把小道童的話搬了出來:“你要是不出去訛錢騙錢,你這千年道觀,吃什麼,喝什麼!”
道長的眼睛轉向不遠處的小道童,一邊走過去,拎著他的耳朵,提到我面前。“這話是你說的?”
小道童掙脫開那張巨大有力的巴掌,摸著生疼的耳朵說:“我一句話沒說,拿我出什麼氣。”
道長眼睛一睜,生氣道:“你跟他整天在一起,是你把他教壞了。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饒不了你。”道長舉起拳頭,對著小道童。
小道童倒是不怕,仰起臉申辯:“你拿我出氣,算什麼本事。”
道長的拳頭停在空中,語氣依然嚴厲:“不是你叫的!”
小道童陰惻惻地瞄了我一眼,然後指著我,幽怨道:“他那麼大的人,用得著小屁孩去教。”
我氣的眼睛一瞪,這小子竟會指桑罵槐。
我壓抑著幸災樂禍的情緒,從小床上坐起身來,說:“你倆不要狗咬狗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自己不是很清楚嗎。在這裡吵吵,不嫌煩!”
“都是為了你!”
兩人矛頭一齊對向我。
我歪嘴笑笑,一擺手說:“既然如此,你們繼續。”我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一副悠哉的樣子。
我感覺到,他們的鼻子都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