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答應了,還差一個。”唐淵放下柴刀:“你打算找誰?”
“陳豹和唐虎其中一個。”說起這兩個名字的時候,扈大貴有些頭疼。
“他們兩個都是家中獨生子,按照徵兵的規矩,不是不強迫獨生子參軍嗎?”唐淵盯著扈大貴的眼睛說。
大梁朝有一個陋俗,女兒不算自家人,未出嫁之前,算寄養在家。因此出嫁的時候,會理所應當索要娶聘之禮。就算給人家當小妾,也要納妾之資。所以,雖然唐虎有一個妹妹,可他也被算作是獨子。
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亭長大人為了完成任務,非讓你參軍,你也是沒轍。否則他就會使出各種手段。扈大貴這人陽謀陰謀滿肚子壞水,坐你家炕頭三天不挪窩,背地裡使壞,什麼他都幹得出來。可謂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
唐淵心想,自己也是獨子,而且獨得不能再獨了。全家就剩下他這一口人,他扈大貴之所以能來找自己,或許也考慮過這個問題,讓你去參軍,只要你一個人同意,就不用去做家長的工作了。
扈大貴沒回答唐淵的問題,而是四下看了看,這個家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你小子窮成這副德行,不去參軍,你打算餓死?”扈大貴磕了磕腳底的泥,抬眼見少年面無表情,加強語氣道:“去年大旱,你就沒什麼農活做,兜裡沒錢,甕裡沒米,今年你打算吃樹皮啊?”
吃樹皮也比死了強。少年不想為大梁賣命,唐家祖祖輩輩都不想。
“招募兵的名額還有嗎?”唐淵低著頭問。
“沒有了,只剩下招役兵。”扈大貴正色說。
“真的沒有了?”
扈大貴搖頭。
“那我不去。”
扈大貴瞪眼,指著唐淵的鼻子罵道:“小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
咔吧一聲,唐淵伸手掐住了扈大貴的脖子,把扈大貴的後背緊緊壓在牆上。
少年手上的力氣大得出奇,扈大貴想喊都喊不出來。
扈大貴感覺呼吸困難,而且脖子的關節處甚至能聽到“嘎嘣”的脆響,真擔心少年再加把勁兒,他的脖子就斷了。
少年表情淡漠,眼神冰冷:“我們唐家人,不願意給梁朝當兵。不過看在同胞被外族屠戮的份兒上,我可以上戰場殺敵。但是,你想欺負我,儘快死了這條心。我知道你手段多,不過我唐淵什麼性子,我想你也清楚。我是光棍一條,而你卻大家大業,如果你不在乎,咱們可以試試看。”
主動入伍是為“兵”;被強徵入伍是為“勇”。
雖然一字之差,性質卻不一樣,待遇也不一樣。據說在部隊裡,招役兵還會受人白眼,將來同樣軍功,提拔時,首先考慮招募兵。
扈大貴被唐淵掐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服軟地擺了擺手。
唐淵鬆手。
扈大貴立刻猛咳了幾聲,說:“名額確實沒有了,我只能考慮給你改一個。不過這不能明著改,我會跟招兵的李都尉說好,進軍營之前,先不要暴露,你名義上還是招役兵,等進了軍營,再宣佈真實情況。我想這個時候,那個被我改掉的人,一定會恨死我。不過他已經進了軍營,也不能再出來了。”
“我希望被騙人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