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崇搖搖頭,見遠方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車上下來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人。
“他是誰?”柏崇疑惑道。
秦玉摟著柏崇的肩膀,笑道:“本想讓你們早一點見面的。”
話音剛落,中年男人又從車上抱下來一個10多歲的小女孩。柏崇見狀,兩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母親為他拭去了眼淚,輕輕撫摸著他的頭。
轉瞬之間,兩年過去了。大三那年的暑假,柏崇回到老家,發現村裡已經根本沒什麼人。雖說媽媽一再打電話要他去新家做客,但他始終認定,自己是沒有家了。再三思考之後,柏崇還是去了父親的宿舍小住了兩天。父親至今沒有再娶,當談到當年他們為什麼要離婚的時候,父親卻總是支支吾吾。
“爸,我已經成年了,有些當年不方便說的事情,您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聞聽此言,盛興國只好吐口。
“唉,當年做工程,要求陪客戶吃飯,有天一個女客戶喝多了,老闆要求我送人家回去……這可能是被誰看到了,傳到了你媽耳朵裡,後來就非鬧著跟我離婚。”
“那你就沒想過跟我媽復婚?”
“咳,那個女客戶,就是後來那個工程的投資人,施工隊強拆鬧出了人名。我跟女客戶不清不楚的關係好像就在你母親的心裡徹底鑿實了,我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柏崇似有所悟道:“那你跟那個女客戶……後來還見面嗎?”
“不,不!”盛興國義正言辭道:“天地良心,我可以發毒誓,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媽。”
“我媽她……”
“你媽她怎麼了?”
“她又找了一個。”
“哦,是麼?”盛興國端起酒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柏崇坐著搖搖晃晃的公車,來到了方林一中的校園,他想走之前,再看一眼這所藏著他三年珍貴回憶的地方。學校好像已經不復往年榮光了,學校操場的石階上,也長了斑斑駁駁的青苔。校園裡空蕩蕩的,偶爾有幾個學生走過,教學樓旁是一條小河,河邊的梔子花開得正盛。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河邊,那個他差點親吻的女孩,好似在那個同樣的角落浮光一現。
“左……”
話音剛落,一個女生出現在柏崇的身後。
“學長?”
柏崇轉過頭,見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孩立在眼前。
“你……你是?”
“我是鄭艾,你不記得我了?”女孩細細地說:“三年前,籃球場上,拿籃球砸你的女生。”
“哦,是你啊!”能在此時此地遇到故知,對柏崇來說,算是生命中額外的獎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