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不容易在這樣的末世裡活下來了，為什麼還要自尋死路呢？”劉悢看著眼前血腥的景象搖了搖頭。
鬼武姬們穿著的不再是馬戲團之類的COS服，而是全套的盔甲。
這些盔甲還是之前在一個聚居點交易來的，那個聚居點有著鐵匠、工業設計師、道具師、遊戲設計師等等職業，在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頭目領導下建立起了一個軍工作坊，做出來的東西讓蘇生都高看了他們一眼，甚至還試著招攬了一下。
物理結構合理，材料安排得當，新增了魔動筋和符文作為加強，還能搭載特性模組，進行快捷改裝，可以說是相當出色的設計，蘇生足足用了三個外典才換到了九套裝甲給鬼武姬們使用。
這些都是E級別的盔甲，給普通的鬼武姬們用剛好，對於白鬼來說這些盔甲就有些礙手礙腳了，還需要蘇生抽時間再給她專門打造。
現在的蘇生站在劉悢不遠的地方，看著鬼武姬們在滿地屍體間來來回回走著，看到沒死的就拿起武器補上一下。
整個地面已經被染成暗紅色，屍體的數量在一百左右，大多數是正值青年的男人們，還有少數是女人。他們身上帶著各種裝備，武器也以刀類為主。
“力量使人迷失。”蘇生平靜地說。
“是啊，深有感觸。”劉悢說，“但迷失和沒腦子是兩回事吧，感覺這群人是不是吸食硫磺過量了，腦子都燒得起泡了吧？”
“迷失的方式各有不同，力量可以使人狂妄，也可以使人膽怯；力量使人盲目，也可以使人自縛。”
蘇生說著對鬼武姬們打了個手勢，幾名身著鎧甲的鬼武姬散開，把那些沒參與戰鬥的倖存者們揪了出來，讓他們清理乾淨這裡。
“力量可以使人意識到自己的強大，力量也可以使人認識到自己的弱小。”蘇生回過頭說，“那麼，你是哪一種呢，少年？”
蘇生目光看向的方向，一個長相平平的男孩站在那裡，似乎對於這群人大開殺戒的行為無動於衷。
在剛剛短短的三分鐘裡，從一邊叫囂著骯髒的話語，到血肉橫飛、崩潰哀嚎，再到最後歸於寂靜，這個少年都沒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後者了，擁有了力量才會意識到人類本身的渺小，因為掌握了力量而瘋狂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成為了力量的奴隸。”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蘇生看著男孩說，“如果說實力的話，你應該是這裡最強的了吧，可是在我們動手之前你竟然是被欺負的一個，看起來你並沒有在這些渣滓面前展現過你的力量。”
“展現過，只是他們不能理解。”男孩回答說。
“那為什麼不把他們全部打倒呢？不說被他們虐待的人們，就說他們已經欺負到你的頭上了，也不至於這麼滿不在乎吧？”劉悢開口問道。
“沒有意義。”
“驚現意義黨嗎……”劉悢尷尬地笑了笑。“要是做什麼事情都要思考意義的話，那人人都要先當哲學家了。”
“怕是成了哲學家也不行，哲學家要是整天思考這有什麼意義、那有什麼意義，怕是最後都會投入虛無主義的懷抱。”蘇生聳了聳肩。
“所以說，這個孩子，你是想幹什麼啊……”劉悢看著男孩問。
“不知道……可以跟著你嗎？”
……
“上助強者，下庇萬民，此即為城。”
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執棋者的語氣平淡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