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嘉怡就醒了,第一件事兒就是詢問崔欣院中的情況。翠雲搖了搖頭說不清楚情況,不然她派小丫鬟這會兒去打探打探?
徐嘉怡擺了擺手拒絕,掀開被子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外面起風了?怎麼這麼冷。”
“昨兒個下了好大的雪,這會兒正是化雪的時候,冷得厲害呢,姑娘您可要多穿些。”翠雲一邊伺候著徐嘉怡洗漱一邊回道。
昨天夜裡雪下得極大,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府裡的管家一大早就起來指揮著小廝掃雪了,方便各院子的主子好行走。
徐嘉怡瞧著外面難得的積了很厚的一層雪,歡喜的套了衣裳以後就出了嘉禧園往外去了。如今王雲繡是待嫁的姑娘,平日裡也不會出去參加宴會了,基本上都待在家裡給自己繡嫁妝。徐嘉怡今日過去也是想找王雲繡一起堆雪人。
去年年底雪大的時候她就有這個想法了,不過那時候府上的事多也就沒這個機會。原本還想著只有等到今年年底才有機會了,沒想到昨晚竟是積了這麼厚的雪,正巧有這個機會了。
不過在那之前她還有一件事兒要做,那就是去看望一趟崔欣。
到了崔欣的院子,瞧著她的門口站著一個小丫鬟,見她過來當即就上來迎了。
小丫鬟見了徐嘉怡先行了一禮,這才跟在徐嘉怡身後緩緩說道,“嘉怡姑娘,您可算是過來了。我家姑娘待在房裡已經一整天兒沒出來了,昨兒個晚膳也沒用,奴婢真擔心出什麼事兒。我家姑娘平日裡最聽您的話了,您勸勸我家姑娘吧。”
徐嘉怡聞言眼眸落在緊閉的門上,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上前輕輕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回應,旁邊的崔欣身邊的丫鬟見了欲言又止,見徐嘉怡微微點頭才扯著嗓子往屋裡喊道,“姑娘,您開開門吧,嘉怡姑娘來看你了,這會兒就在門口呢。”
屋內的崔欣的動作一頓,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並沒有聽見徐嘉怡的聲音,便又將頭埋進了錦被之中,無聲的哭了起來。
“你家姑娘可曾用過早膳了?”
小丫鬟搖了搖頭,“沒呢,從昨兒個起到現在滴水未進。”
打發小丫鬟去打了一盆熱水來,順便在煮了兩個熱雞蛋拿過來。待到東西都拿過來以後,徐嘉怡將水盆接了過來,下巴點了點緊閉的大門,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來,“砸開。”
“啊?”小丫鬟愣怔了看著徐嘉怡,見她不悅的蹙眉忙點頭應了一聲,找了兩個身體強壯的婆子過來,讓他們將房門給撞開。
“你去廚房一趟,半個時辰以後送些吃的東西過來。”徐嘉怡吩咐了這句話以後,就讓翠雲他們都留在了外間,自個兒往屋裡走去,進門時順便還將身後的房門給關上。
房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崔欣是被嚇了一跳的,可聽見了徐嘉怡的聲音以後倒也沒覺著害怕,反而是動也沒動,等著徐嘉怡進來。
這會兒崔欣正趴在錦被上哭得厲害,想到姐姐走時與她說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委屈又心疼,眼淚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沒停過。
也就是哭著睡著了,醒了過後還是覺得委屈,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徐嘉怡看了一眼伏在床上的崔欣,將手中的水盆和熱雞蛋擱置在了桌子上,慢慢走了過去。聽見了腳步聲逐漸靠近,崔欣緩緩抬起頭看著徐嘉怡,含糊不清的喚了一聲“一一姐”。
見著崔欣一雙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似的,幾乎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徐嘉怡又氣又心疼,忙拿了手帕替崔欣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怎麼哭成這樣了?上次我怎麼與你說的,你都忘記了?”
“沒忘……”
她只管做好她該做的,問心無愧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有人不喜歡她,嫌棄她,她還有表姐和祖母,還有姨母他們。
這些她都記得,可就是忍不住覺得難受,那是她的親姐姐啊,她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她怎麼能夠這麼說她呢?
她並沒有愛慕虛榮,胳膊肘往外拐,她只是覺得人應該知恩圖報,明明尚書府就是對他們有恩的恩人,為什麼姐姐總是覺得尚書府對不起她呢?!
徐嘉怡不知道崔清到底和崔欣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崔氏在這裡面又扮演著什麼角色,那些都不重要,左右她也不在乎。
“好了,別哭了,瞧你這眼睛腫的,再哭就應該睜不開了……”
“眼淚這東西可是最沒有用的,你就算躲在屋子裡哭了一宿又有什麼用?”
“有什麼事是不能憋在心裡,可也不是你這麼發洩的啊,你這和自虐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