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來聽聽。”
“大舅母和二舅母給我這四個鋪子,有兩個是做胭脂的,鋪子裡的利潤可觀,而且東西也廣受喜愛,口碑也好,這些都不必說了。可另外兩個一個是成衣店,一個是首飾店,卻是客源慘淡,每月的成交量也低。我去查了這兩個鋪子往年的賬簿,發現這兩個鋪子自開張之日起,一直都處於虧損的狀態。”
當然徐嘉怡這話並沒有說趙氏和錢氏兩人故意拿這樣子的鋪子來糊弄她的,實際上她的這兩位舅母手上的鋪子都不少,每月看得也是大方向上的總賬,對於偶爾這麼一個、兩個的虧本鋪子也並未放在心上,左右又不靠著這一家鋪子吃飯。
趙氏聞言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趙嬤嬤的神色,見她對自己微微點頭就知道徐嘉怡這話說得沒錯了,心下不由得有些好奇,她倒是還沒注意過手下有鋪子是從未有過利潤的。
“還有呢?”
“這兩個鋪子雖然結果是一樣的,可其原因卻是不太一樣。這首飾店純粹屬於掌櫃的自個兒經營不善,導致鋪子裡不能產出利潤。主要問題就是鋪子裡的首飾做工樣式和定價有問題,”徐嘉怡輕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這才繼續說道,“這鋪子在東大街上,地理位置也是極好的,可鋪子裡售賣的首飾說好不好,說差不差。”
“普通的老百姓自然是沒有這個閒錢來買這些首飾的,這對他們來說既不划算又非必需品。而鋪子裡的首飾做工雖比一些平價的首飾店的師傅做工要好些,卻也算不得頂尖,便是連我們這樣的府裡的姑娘也是瞧不上的,更何況燕京城裡的那些貴人們了。”
所以這首飾店純粹處在一個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尷尬位置,既迎合不了燕京城的那些貴人們的眼光,又捨不得降低定價來滿足普通老百姓的需求。
“依你的意思,是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趙氏心頭暗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徐嘉怡點了點頭,正欲再將鋪子上的事情細細稟告了,就聽得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丫鬟掀了門簾走了進來,通稟出聲說道,“夫人,表姑奶奶回來了。”
徐嘉怡聽了這話下意識的朝趙氏看過去,趙氏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抬眸冷淡的出聲,“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崔清就已經大著肚子由香草扶著,從外面慢吞吞的走了進來。進了內屋來,崔清先是福了福身,“給大夫人請安。”
待趙氏讓她進來以後,崔清看向一旁的徐嘉怡,勾唇笑著打招呼,“一一妹妹也在呢!”
“表姐。”徐嘉怡站起身來朝崔清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禮,見趙氏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替她出聲問道,“表姐今兒個怎麼回來了?”
崔清聞言遲疑了一下才出聲說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伯府裡一個人待著有些無趣,便想回來坐坐,此外還有件事想要麻煩大夫人。”
“何事?”
“之前表嫂懷孕那會兒府裡是提前請了穩婆的,我本想著也找那穩婆,只可惜那穩婆不在燕京城中,不知大夫人可有熟識的穩婆可以推薦一二?”
嘉慶伯府那麼多人,難不成連個會接生的穩婆都找不到?!
還是說崔清信不過嘉慶伯府的那些人,非得自己找個穩婆?
趙氏皺著眉頭有些不悅,“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會讓趙嬤嬤替你留意的。你如今肚子月份還小,這事兒不必這麼著急的。”
“話是這麼說,但侄女兒也想著有備無患,提前做好打算也是好的。”崔清笑了笑出聲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嘉怡總覺得這樣子的崔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話也變少了,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不爭不搶,給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出了這檔子事,趙氏對於崔清也並沒有什麼好觀感,見她沒話說了便隨意說了兩句,就打發人出去了。
雖然明顯感覺到了趙氏對自己的冷淡,但崔清的面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的規規矩矩的又福了福身,這才退了出去。
徐嘉怡看著崔清走遠的身影,暗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崔清表姐看著比以前變了好多。”
她是以那樣的身份嫁進嘉慶伯府的,伯爺和伯夫人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至於沐歡經此一事之後聽聞也是時時去找她的麻煩,就連她的丈夫沐清風也當沒她這個人一樣,從未踏進過她房門半步,可以窺見崔清在嘉慶伯府過得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