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長風則是在營帳中處理自個兒暈睡期間堆積起來的軍務,時不時抬眸看一眼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待到軍務處理得差不多了以後,楚長風看著徐嘉怡的動作,和自己之前看著的動作幾乎沒有差別的徐嘉怡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頭。
楚長風邁步過去看了一眼徐嘉怡手中的書還存在著扉頁上沒翻動,而徐嘉怡的眼神雖是望著書上的,卻沒有聚焦在一處,明顯是在走神。
楚長風將視線重新落在了徐嘉怡的臉上,伸手將她手上的書拿開擱在一旁的矮桌上,從後面圈住了她的身子將她攬入懷中,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吹氣輕語,“這書不喜歡看嗎?”
“沒有,”徐嘉怡搖了搖頭,手不自覺的覆上了自己的肚子摩挲,面露難色,“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如果我肚子裡的是一個男孩子,我日日看這些兵書野史給他做胎教也便罷了。可如果是個女孩呢,生下來不會是個喜歡打打殺殺的吧?”
如果是個女孩,還是看些詩經琴棋書畫之類的陶冶情操的好,徐嘉怡暗暗在心中想著。這問題已經困擾了她大半個下午了,也沒思索明白,自己是應該看兵書好還是看詩經過。
楚長風也是被這話一噎,好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若是說肚子裡肯定是個男孩兒,一一會不會覺得他重男輕女?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楚長風乾脆就不回答這個問題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坐了一天了,我扶你出去走走?”
“嗯。”徐嘉怡一手扶著後腰,一手虛虛託著肚子,在楚長風的陪伴下慢吞吞的營帳附近走動著。兩個人一個懷了孕需要多走動,一個大病初癒也需要多運動運動,倒是相得益彰。
兩人之間時不時的說上幾句家長裡短。忽然楚長風轉了話題,“一一,過兩日我派人送你回府裡去。”
徐嘉怡停住了腳步,偏頭看向楚長風,想要問的話在喉嚨裡打了個轉,話到了嘴邊卻只剩了一個字,“好。”
她知道這個營地和她上次去軍營探望的那個營地不是同一個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楚長風受了傷不回府上養病,非得待在這個地方。
她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知道,她也不能問。若是這些能說,楚長風早就告訴她了,既然不能說,她又何必再問。
觸及徐嘉怡那目光灼灼的眼睛,楚長風不用聽就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在她說話之前就點頭應了下來,“我答應你。”
徐嘉怡愣了愣,“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
“我就是知道。”楚長風拉起徐嘉怡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自那日說起要送徐嘉怡回安平侯府以後,兩人都特意沒去再提這事,只是徐嘉怡開始格外的膩著楚長風,無論楚長風做什麼,她就亦步亦緩的跟在楚長風的身後凝視著他,好像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就這樣養了大約六七日,楚長風胸口的傷已經隱隱開始有結痂的趨勢,大夫來看了之後覺得最好還是不再用繃帶纏起來了,也能恢復得快些,不過千萬要注意不能感染了,徐嘉怡都一一記下了。
離別的時間總是來得飛快,徐嘉怡是楚長風親自送上馬車的,派了身邊的齊飛親自護送。徐嘉怡再次站到安平侯府的大門口的時候,抬眸望著“安平侯府”的牌匾,神色有些莫名。
徐嘉怡回府的第二日,早已歸府的楚明雷再次出征了,走的那日,府上的人都來送了。
楚明雷抬手摸了摸徐瑤的腦袋,嚴肅的臉上眼睛彎了彎,“我走了,好好照顧你嫂子。”
“姑父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嫂子和姑姑的。”
“嘉怡,是我安平侯府虧待你了,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會補償你的。”
徐嘉怡搖了搖頭。
楚明雷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高舉著楚家的戰旗,領軍而去。
開始的一切都十分順利,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楚長風他們走後的第八天,有探子來報,常州城外匯聚了大量的蠻夷。
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的是常州城內亂了。
和徐嘉怡預料的差不多,常州現在的情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