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兩位表嫂添妝雖都是選的不出挑的,卻也是額外給了她一千兩的銀子,當然不僅是她們的心意,也是代表她的表哥給的。徐嘉怡自是不好意思不收,只能接了再誠懇的道謝。
除此之外,崔清人雖沒回來,也派丫鬟蘭雪送來了兩百兩銀子。徐嘉怡本不想收的,崔清在嘉慶伯府的日子不好過,這兩百兩不知道雖不知道她是從哪兒弄來的,但肯定都來之不易。但想著驕傲如崔清,定然是不想讓自己看輕她的,只能先收下了,不過又藉著回禮的名頭送了其他貴重的東西回去。
崔欣年紀還小又沒有其他能夠賺錢的地方,就連趙氏交給她打理的鋪子,她也是將收入一分不少的交給了趙氏。趙氏雖有意讓她都留著,但崔欣自個兒心裡門清,這些錢她是萬萬不能要的。崔欣堅持趙氏自然不好再硬塞了。
所以崔欣送的添妝同當初給王雲繡的時候也差不多,除了自己親手做的手帕和衣裳之外,還有一根金釵。本來崔欣心裡還擔心徐嘉怡會不高興有些惴惴不安,誰知道卻被徐嘉怡歡天喜地的將她迎了進去說話,崔欣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也是,一一姐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
崔欣不由得在心裡為自己剛剛狹隘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王雲繡是在出嫁這日一早才趕回來的,問了趙氏家裡人送的禮金是多少,聽聞崔清也送了兩百兩以後,便想著姊妹都送一樣的數,自個兒也從私房錢裡拿了兩百兩出來。
“你就拿著吧,你到那邊去了什麼也不知道,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王雲繡硬將銀票塞進了徐嘉怡的手裡,“怎的,你這是看不起你表姐,覺得你表姐連這點兒錢都拿不出來了?!”
徐嘉怡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因為出嫁的添妝而攢了這麼大一筆銀子。看著匣子裡整整齊齊疊放了一下子的銀票,徐嘉怡就覺得燙手得厲害。前前後後收的錢算起來,也是快四萬兩銀票了。這些錢若是拿給那些百姓們花銷,夠讓她們幾輩子吃喝不愁了。
所以說,徐嘉怡養成了這麼一副有些病嬌的性格,完全是因為尚書府裡的人都願意寵著她。而那敏感的性子,完全是與她自身的經歷有過。
徐嘉怡只覺得眼皮跳了跳,出聲說道,“香巧姐姐,這些銀票拿一千兩銀票出來預備著在路上的花費,剩下的銀票多分幾個地方放。”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狡兔三窟她還是懂的。
這邊剛處理好銀票的事兒,外間翠雲就進來了,“姑娘,陳姑娘送的那些東西,可都要一併帶去邊關?”
聽到這話,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徐嘉怡只覺得頭又疼起來了。她也不知道那些東西陳萱是從哪兒收羅過來的,什麼凍瘡膏,護手霜,匕首,癢癢粉之類的,各種各樣堆了好大一箱子。
徐嘉怡嘆了一口氣,想了想道,“帶著吧……”
蓋上紅蓋頭以後,徐嘉怡最後是由大表哥王凌親自揹著送上花轎的。雖然視線被蓋頭阻攔了大半,但徐嘉怡還是眼尖的從縫隙中看到王凌的眼睛紅了,心下也忍不住難受的紅了眼眶,早已經忘記了喜婆當時的交代,眼淚無聲的從眼角大顆大顆的滑落,將妝容都暈染花了。
尚書府裡的幾個女人們都是哭得眼淚汪汪,爺們也是紅著眼眶瞧著徐嘉怡一襲嫁衣上了花轎,然後被轎伕抬著在一陣陣喇叭銅鑼聲中漸行漸遠。
待出了城門以後,徐嘉怡便讓轎伕先找個驛站稍作歇息,一來需要將妝花了的臉重新補妝,二來換了一身輕便的百褶如意月裙,這才轉乘了馬車。
香巧和翠雲、元香三個也一同跟著坐在了馬車裡伺候徐嘉怡,瞧著有些倦意的徐嘉怡,香巧掀了馬車門簾往外頭低聲吩咐了一句“馬車行得慢些,別顛著了姑娘”之後才又回了馬車裡,看向徐嘉怡道,“姑娘,您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這麼一大上午應該也累了。”
“嗯,你們也小憩一會兒吧。”徐嘉怡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沒走之前徐嘉怡倒是想過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好過,畢竟幾乎要一個多月都在馬車上,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但是想著馬車裡已經提前鋪好了上等的厚褥子免得磕人,坐起來也能舒服些。可這天兒已經是四月了,越往後走天氣越炎熱,坐在這厚厚褥子上面猶如坐在了火爐邊,熱的人心裡煩躁。
徐嘉怡的日子並不好過,雖是已經準備妥當了,也仍然有諸多不便。
雖然走的都是官道,車伕也已經儘量行的穩當了,仍然抵不住路上的顛簸。這一個月以來徐嘉怡幾乎每日都被顛得七葷八素,身子骨都快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