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妻子的喪事都不曾來探望一眼,如今還想要打發幾個下人就將女兒接回去,哪有那麼好的事。若是徐明達親自來接,趙氏倒不會惱怒了。只怕老太太知道他若來了,讓他連王家的大門都出不了。
“這幾位不是徐家的人。奴才也不清楚是府裡的哪位親戚,以前沒見過這幾位,瞧他們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燕京城裡的人。”門房的僕役侯在門外恭敬的回答,頗有些尷尬。
趙氏眉頭一皺,“既是不認識,趕走就是了。”
“這……”
見僕役猶猶豫豫的模樣,趙氏有些提高了嗓音,有些不悅的輕嗯了一聲。
“那為首的婦人說自己是老爺妹妹家的人,從允州來的。”門房小聲的稟告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驚一乍道,“對了,那婦人手裡還拿了一根玉簪,說是信物。”
這尚書府是後面王鴻生升任戶部尚書之後才著手開始置辦的,府裡的僕役除了幾個親近的,大多都是後面重新採買的,是以對王家的人員關係並不熟實。
若不是看那婦人說的信誓旦旦的模樣,他怕誤了主子的事兒,定然是直接將人趕走的。原本想著將那簪子拿進來給夫人看看是否識得的,可那婦人像是生怕他會私吞似的,碰都不讓他碰,簡直是看不起人,氣的他差點當場將人趕走了。
趙氏眉頭微蹙,將梳子遞給了一旁的趙嬤嬤繼續替王雲繡梳頭,走到了門口細問那僕役,“簪子呢?”
“在那婦人手裡,她不肯交給奴才。”
趙氏垂眸想了想,吩咐在身旁的丫鬟,“小玉,你去將人請進來,不必來我這屋裡,領到老太太房裡去。”
小玉領命帶著門房出去了。
“母親,是祖父家的親戚了嗎?”王雲繡偏頭看向在房門口發愣的趙氏,好奇的出聲問道。
“母親也不知道,”見趙嬤嬤已經替王雲繡重新梳妝好了,趙氏上下打量了下見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繡兒,你今日就不必去老太太房裡請安了,直接去嘉禧園吧。”
等王雲繡走了之後,趙氏在她房裡稍坐了一會兒,預計著小玉差不多到了府門口之後,這才往萬安堂去。她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關於老爺的家庭情況。
老爺的父親也就是老太爺,可是個風流人物,沒多少本事府裡卻是妻妾成群。前前後後一共有四個兒子七八個女兒,王鴻生是最小的一個嫡子,前頭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可惜幼時病逝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兒子乃是一個小妾所生,因他們的母親頗有幾分姿色,老太爺對這兩個兒子極為寵愛。相比之下,對於自己唯一存活的嫡子,老太爺就疏離多了。是以在父母均仙逝後,王鴻生科舉入朝為官,只帶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行人搬離允州。
允州離燕京城甚遠,這十來年幾乎都斷了與族中的關係。而且趙氏覺得自家公公和婆母對允州那家子人不甚歡喜,只偶爾會說起允州往事。
她只隱約知曉老太爺是有好幾個兄弟姊妹的,只是不知道今兒個門外來的那幾位是哪一位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