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御前:“???”
這不是正傷感呢嗎,怎麼忽然就說起分烏龜的事了?
他不知道,對於任小粟他們這樣的流民來說,哪怕親人去世了日子也要照常過,誰有空多愁善感?
任小粟在集鎮上見了太多的人,前一天家人去世,第二天就得去工廠繼續幹活了。
兩個人沿著長街往前走去,路燈昏黃,安御前的身影顯得格外蕭索。
任小粟道:“那你故意輸給他們錢,是為了讓他們生活好過一些吧?”
“對的,”安御前點點頭:“我自己倒無所謂,怎麼都能活下去,可他們不一樣,沒了孩子就沒人養了。”
“行吧,”任小粟感嘆道:“你還挺講義氣的。”
“他們畢竟因我而死,”安御前說道。
“嗯,明早見!”任小粟揮揮手便跟安御前分別了,對於安御前的悲傷,他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但應該尊重。
安御前忽然喊住任小粟問道:“你為什麼要學知識?”
任小粟在黑夜裡的長街上回頭說道:“我回答過這個問題。”
“但你知道科學的盡頭是什麼嗎?”安御前問道。
“不知道,”任小粟搖搖頭說道。
“沒有盡頭,”安御前說道:“這才讓人絕望。”
“這有什麼好絕望的,”任小粟不解。
安御前這時已經不像是在跟任小粟說話了,而是在自言自語:“曾有生物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長達1.65億年之久,而我們人類種族延續也才300多萬年而已,所以不用考慮什麼天災與突變,你我有生之年也許都見不到真正的天災末日……能夠毀滅人類的,只有人類自己。”
任小粟忽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安御前為什麼要對他說這個,也不知道安御前忽然發了什麼神經,他問安御前:“那你覺得人類會用什麼毀滅自己?”
“科學。”
這兩個字在夜晚異常突兀,像是一種長路盡頭必將到來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