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獄裡的魔王居然也有溫情的一面,真的很少見。
街上的長槍像是長了眼睛,齊刷刷的繞開了汴梁四人,只往老闆娘的身上招呼,這讓汴梁覺得很是邪門。
因為無論怎麼看,他們和老闆娘的關係都非同一般,就這麼把他們無視,而不是當作同夥緝拿歸案,太令他意外了。
也好,靜觀其變吧。汴梁不是一個喜歡鬧事的人,但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主,如果老闆娘身後沒有人,估計這會他已經衝上去揍人了。
老闆娘能不能打不清楚,但是老闆娘的人確實很能打,幾個照面下來,三十幾位長槍士兵不是在地上打滾,就是已經躺在地上了。
潼關城的官兵被人揍,放在以前那是多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沒幾個潼關的百姓能夠接受,而如今血淋淋的現實就在眼前。
但是,老闆娘並沒有得意,她甚至有些焦急的看了眼陳記錢莊,因為她知道,前面的馬車,是城主水一帆的馬車,而水一帆,則是聖人水準。
保鏢們的實力她是很清楚的,都是五磚高手,對付聖人以下,那是不在話下,可對付聖人,哪怕剛入聖的聖人,那都是不夠看的。
但是她也不是很擔心,因為今天的潼關城和往常不一樣,那位一直叫她姨娘的人昨天來到了這裡。
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在陳記錢莊裡面,有他在,即便潼關所有人一起出手,也不會是對手,因為他不僅是聖人,還是位三聖高手!
聖人有多強?耳聽都為虛,眼見才為實。
但是想要看到聖人出手,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即便聖人出手了,普通人也不一定看的清。
老闆娘的保鏢們就是這樣,當停在街中的馬車掀起簾子時,保鏢們紛紛倒了下去,別說馬車裡的人,就是擊中他們的石子,他們也沒看清。
別人看不清,汴梁卻看的清,每一顆石子在空中飛舞的樣子都清晰的映入他的腦海。
好厲害!他在感慨,他感慨的不是石子的速度,而是石子的準度,每一個石子就像神槍手瞄準過一樣,準確無誤的擊中每一個保鏢的頭部,這手法太可怕了。
汴梁的心裡羨慕著,他擁有比對方更強的力量,可他缺的是這個手法,武藝之道,除了武力,還需技藝!
“姑娘,走吧。”水一帆腳尖輕點,一個起落,便落在了老闆娘的身前,他沒有動手,滿嘴的絡腮鬍子微微向上翹起。
他很滿意自己剛才的動作,他相信大家對他的手法也一定感到很滿意,所以老闆娘也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但是,並沒有,老闆娘甚至連瞧都不瞧他一眼,轉身就走。
她沒有和汴梁打招呼,她怕會害了他們;但她不怕自己有危險,因為剛才她已經聽到開門聲,陳記錢莊的開門聲,她曾經聽過無數次,她知道,只要這門一開,不管裡面出來的是誰,她都能毫髮無損的離開。
出來的是陳記錢莊潼關城的老闆陳別鶴,陳記錢莊大老闆陳騎鶴唯一的弟弟,他說的話,就代表陳騎鶴說的,而陳騎鶴說的話,潼關城的三皇子都得聽著。
“讓她走。”陳別鶴就說了這麼三個字,這位中年人的衣袖上繡滿了銅錢,有錢人說話,口氣都是很拽的。
水一帆自然認得陳別鶴,他還記得三皇子剛來潼關時說的一句話:在潼關有兩個人說的話和本王說的話一樣管用,一個是軍師,另一個就是陳別鶴。
水一帆也知道,三皇子這麼說,並不是給陳別鶴面子,他給的是陳騎鶴的面子。
老闆的面子,誰都要給幾分的,更別說那位娶了胡國皇后妹妹的大老闆。
所以他很丟臉的退回去,而且這次丟的臉還不能從旁觀者身上找回來,因為軍師吩咐過,無論如何,不能打擾到汴少爺。
打擾?什麼算是打擾呢?水一帆剛才一直在馬車裡遲疑著,衝上去把他身邊的女人抓走算不算打擾呢,幸好,現在他不用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