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皇后嘆氣,“蜃樓,你一個女孩子家,哪有那麼容易就能靠自己的實力支撐起伏家?你當真的有什麼齊舞不成?齊舞即便是有,也難有第二,更何況你不是齊舞!陛下也不是……”
“姑母,蜃樓斗膽叫您一聲姑母。您的苦心祖父看在眼裡,宮中多年經營,是您一手撐起來的,東郡邊遠,鞭長莫及,伏家滿門感恩您給的榮光。但蜃樓實在不願在殿下和蘇鳳瑾之間,成為一根刺。我想您也不願意讓殿下為難吧?還請姑母收回成命!”伏蜃樓緩緩叩拜。
索戟起身上前連忙拉起她來,對伏皇后說道:“母后,兒臣自己的路就讓兒臣自己走吧,這東宮兒臣會保下來。”
伏皇后流下兩行清淚,無奈的嘆息著搖頭起身,“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早晚會後悔的,這伏家撐不下去,這東宮也是風雨飄搖啊!”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蘇鳳瑾沒有等索戟從朝暉宮出來,而是自己先出了宮去了皓月行,說不出為什麼她心裡亂的很,不是因為伏蜃樓入京都這深深的背後之意,而是她竟然這樣粗心大意的面對京都的波詭雲譎。
“你這是怎麼了?”寧流芳蹙眉坐在她身邊,用棍子攏下火堆,火燃的更旺一些。
蘇鳳瑾沒說話。
寧流芳嘆了口氣,“自打從宮裡回來就這樣,你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是那個伏蜃樓?”
“流芳,有的時候我發現你的選擇是正確的,當初你放棄有可能成為公主身份的機會,選擇平淡的生活,真是聰明啊!”
寧流芳輕笑,“可如今也不平淡啊,我是玄機衛,掌握著多少商友的銀子呢。東宮衛的開銷除了朝廷給的,便是從我這皓月行出去的,哪裡平淡了?每日為了銀子忙的一個頭兩個大,蘇衛率說這話好不輕巧。”
蘇鳳瑾嗔笑搖頭,“我是想說,過了這麼久,我竟然還是沒有防備之心,沒好好想想這背後的深意,若是如此下去,遇到什麼大事兒的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了。”
“你就是為了這個?”
“這還不夠?”
“這算什麼事兒啊,我還以為是天塌了呢。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脆弱了,懂不懂就過來借酒消愁。我這皓月行的酒不夠賣,反倒是添了你的肚子。實話說了吧,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能成的事兒,大傢伙湊到一起不就是為了互相支撐的嗎?若是什麼事兒都能一個人想到,那就不是人啦!”
蘇鳳瑾挑眉看著她盈盈笑容,“那是什麼?”
寧流芳抿嘴笑道:“是神仙啊!”
蘇鳳瑾大笑幾聲,“說的也是啊。”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能分享的,就像是伏蜃樓入京都真正的原因,即便伏皇后放手,梁惠帝也會讓此事成就。
“我還有件事兒要告訴你,前些日子許清君來信了。”
“真的?”蘇鳳瑾高興的坐直了身子,身上的斗篷滑落一半。
寧流芳連忙給她披好了,“是啊,我也沒想到許清君會來信,而且這麼快。還以為他這幾年都不會有動靜了呢,和南齊那些人一塊走的,如今南齊那邊的人連個信都沒有,倒是許清君先回來了。鳳瑾,許清君又要入京都了。”
許清君回來了,寧流芳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酸澀和欣慰。當初許清君走的時候,便心裡有很多不捨和蕭瑟,如今他能再次參與到其中,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蘇鳳瑾似是欣慰的紅了眼眶,略帶哽咽的說道,“回來就好,蒼山之巔那麼冷,又沒什麼人,他也怪孤單的。他信中還說了什麼?什麼時候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