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馮宿最後一次聽到索戟說起太子衛率蘇鳳翊,此後的半個月裡,索戟對這個人閉口不談,彷彿從來沒有過,什麼也沒發生。
宗人府裡的日子安靜,外頭的朝中更安靜,沒人想起宗人府裡還有一位東宮太子。
馮宿發現索戟其實是個很安靜溫和的人,偶爾還會發點小脾氣,與傳聞中生人勿進,喜怒無常的東宮一點也不一樣。
養傷的日子裡是極為無聊的,索戟又雙眼不得視物。於是總是問馮宿這如何了,那如何了。
而馮宿怕他無聊,變著法的給他形容,就好像他能看見似的。
“本宮摸到了。”索戟薄唇彎起,手指撫摸著凌霄花,“紅的像驕陽?”
“嗯,不過這些日子不怎麼長了。前幾日還有人在外頭牆那邊清理過,嫌長的太多。”馮宿扶著他在院子裡走了幾步。
“凌霄花最是頑強,對了,你那日做的糕點叫什麼名字?”索戟輕笑著問道。
“殿下喜歡?”
“不喜歡,難吃死了。”
見索戟忍不住笑意,馮宿不語,扶著他回屋坐下。已經是傍晚後,夕陽西下,瑰麗的晚霞讓索戟的臉色異常紅潤,比之前的蒼白好看了許多。
“殿下,一會兒章太醫會來拆了眼睛上的布,不用再敷藥了。”馮宿將桌上的東西收了,剛要走卻被他抓住手腕。
“馮宿,本宮的琴在嗎?”
聞言,馮宿略感詫異的道:“在呢,只是琴絃斷了,殿下要撫琴的話,奴才可以幫殿下換了琴絃。今夜月色也好,殿下有興致也難得。”
索戟多日沒有提起琴來,心裡頭有些悵然若失。他想起上次蘇鳳翊不顧安危闖進來看自己,那根斷了的琴絃,他說下次會帶來,可下次他來的時候卻只帶來了責罰的旨意,還親自督辦了……
索戟沉默了片刻,“去換了吧,隨意什麼琴絃都好。”
隨後,馮宿領命去找人換了,拿回來的時候暮色降臨,外頭月色正好,屋裡沒點燈,但藉著月色能看到索戟明亮的雙眸。
“殿下,章太醫來過了?您眼睛看得見?”
“看得到,但章太醫說了,蒙了太久眼睛興許會花幾天,適應了就好了。身上的傷也沒大礙了,再調理調理便是。”
馮宿點點頭,又想到他看不清楚,將琴放在他面前。
索戟雙手在琴絃上試著撥弄幾下,撥到那根剛剛換了的琴絃時,有明顯的僵硬。索戟停頓了半晌,再沒彈下去……
夜半,馮宿看著索戟睡下了,這才悄悄離開了屋子。走出去幾步,轉身看向屋頂,上頭正坐著個百無聊賴的人。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馮宿蹙眉問道。
那人頗為無奈,“找你呢,你不來這兒還能去哪兒?”
……
翌日,蘇鳳瑾接到了蘇鳳翊的來信,那邊已經查清楚了那私運兵器的路途,常延平也調查了三年前劫匪搶了東西之後的路線。兩下相對比較,基本沒什麼差錯。
蘇鳳瑾冷笑道:“看來還真是藉著索曦公主的事兒來偷運了這些兵器。公主的東西不見了,陛下親自下令奪回,路途上必定沒人攔著,也沒人檢查,所以來回運送之物是什麼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