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山色漸漸被夜幕包圍,三艘船都回到了岸邊,此時湖中多了些河燈,更是美不勝收。眾人三三兩兩的散去,不過有興致的仍舊沿著湖邊欣賞。
索戟和蘇鳳瑾告辭了莊大師,段家兄妹倒是還沒走。
“殿下可有幸走一走?臣女在沿湖叫人放了些蓮花燈,夜色之下想必很美。”段紫衣憋了一天終於開口。
索戟思索片刻,點了頭。崔朗儒已經不知何處,蘇鳳瑾便只能跟著索戟,好在還有段文衫,自己也不算是最礙眼的人。
“第一次和蘇公子見面,在下倒是覺得蘇公子很是投緣。”段文衫笑著伸手扶起頭上的柳枝,以防蘇鳳瑾碰到,“蘇公子上次的傷好些了嗎?”
“段公子是指墜馬的事情?”蘇鳳瑾笑著負手前行,“已經好了,只是以後怕是還要注意些,勞煩段公子擔憂。”
“這不算什麼,在下和莊大師遊歷四海,有許多良藥,若是蘇公子不嫌棄,改日在下送到府上,也算是儘儘心。”
“多謝段公子,只是都是些難得一見的東西,莫要浪費了吧。”
段文衫眼底閃過些許責備,“蘇公子如此便是和我見外了,良藥都是治病救人的,能派上用場怎麼是浪費呢?莫非剛剛蘇公子說那雪中佛蓮再金貴也是給人喝的,竟是虛言嗎?”
這段文衫的性子……
蘇鳳瑾乾笑兩聲,“自然不是。我就是想要嚐嚐那雪中佛蓮,怎麼就那般金貴了,非莊大師不可。”
聽了這話,段文衫竟忍不住發笑,“蘇公子倒是耿直,其實也不難想,永安王有求於莊大師,自然要奉上好的。不過臨走的時候,莊大師已經給了永安王一幅畫作,但能不能參透其意,那就要看永安王自己了。”
“哦?那永安王也算是此行不虛。”蘇鳳瑾的眉尖跳了一下,心中不悅。
“蘇公子……和永安王不睦?”
蘇鳳瑾看著前面的索戟和段紫衣,不由感嘆道:“段公子有意讓段小姐和殿下相處?”
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這個,段文衫也朝前面看了一眼,略有尷尬的說道:“蘇公子見笑,此事並非文衫想要如何,而是紫衣他對殿下傾慕已久。你也知道朝中勢力繁雜,家父一心為朝廷,絕不會偏袒。”
“既然如此,段公子剛剛問的話,在下便不能回答了。”
蘇鳳瑾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段文衫詫異的神色,“段公子既然知道我是東宮的人,便不會與永安王和睦,所以多此一問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段公子不是常人,家世顯赫,文采風流,又是莊大師的徒弟,若無心朝野,做個普通的閒散人也能安穩一生。”蘇鳳瑾後退一步,似乎是要和他拉開距離一般。
“若是跟在下攪合多了,只怕會引來禍端。”
“蘇公子,我只是覺得……蘇公子是個好人。”
“不!我是個壞人,而且是個惡毒之人。”
蘇鳳瑾躬身一禮,轉身離開了湖邊。
走了很遠,她還看到段文衫一個人站在原地,風吹起他的衣衫飄揚又虛無。
蘇鳳瑾嘆了口氣,就這樣吧,她不想把段文衫牽扯進來。
前世,段文衫也是這般湊在自己跟前,像是好友,又像是死去的兄長……
只是,如今,她還哪能讓如此美好的人悲劇重演?
蘇鳳瑾捏緊拳頭,想起段文衫乘坐的那輛馬車跌落懸崖,炎炎夏日竟然冒出一絲冷汗。
她本以為是意外,可後來才知道,是索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