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建寧帝所說,巫奉天是個謀臣,他坐上侍郎之職,馬上在巫府之中擺宴,宴請朝中的文武百官。其實,不乏拉攏巴結奉承之意,巫府裡的銀兩,似水一般流了出去。
歷時十個月的時間,巫奉天將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哪些是真的對朝庭有利,哪些官員不過是空有其表查了個清清楚楚。
清心殿中,夜聽楓捧著巫奉天送進來的小冊子細看,對建寧帝挑眉讚道,“完顏哲,巫奉天是怎麼做到的?這些官員何止上百,又分屬於不同的陣營之中,他們怎麼可能對他吐露心聲?”
建寧帝不以為然的一笑,回問道,“巫家最拿手的是什麼?”
夜聽楓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將小冊子放到一側後正色問道,“巫奉天對他們用蠱?完顏哲,你不是說過巫家人不可隨便用蠱嗎?”
“成大事者不拘小結。”建寧帝拾起小冊子放在一側,臉上和煦的笑容一直不減。
“這會引起文武百官爭議的。”夜聽楓顰著眉頭,神色不依不饒。
“可有大臣上摺子提這件事?”建寧帝回頭看夜聽楓,笑問道。
夜聽楓細思了會,對著建寧帝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摟住夜聽楓盈盈一握的腰身,建寧帝拿過小冊子,指著上面的一個名字笑道,“慕兒,你看這名叫鄧仲思的,二十幾歲入仕,為官三十載到現在還是正五品舍人官職。奉天將他寫到了最顯眼的地方,定是因為他有大才……”
夜聽楓對建寧帝將話題岔過去多有不滿,嬌嗔一聲後將螓首湊過去,看了須臾後道,“定是他不會做官。你想提拔他?”
想做官,要有才能。想做好官,要有官品官德,心中裝著百姓。想做大官,則是要會做官。
所說的會做官,便是會結交幕僚,做到面上糊塗心中明白。有些事,可以管可以說,而有些事,則要爛在肚子裡,等到有能力的時候再管再說。
“有何不可?”建寧帝輕笑出聲,“只要他有才能,心繫社稷百姓,便可重用。”
略一停頓,建寧帝又對夜聽楓笑道,“慕兒,我為煜兒找了兩個伴讀。”
“都是哪家的公子?”夜聽楓抬眸問道。
“一個是孟自宗的嫡孫,今年七歲,叫孟修賢。另一個是呂薄雲的長子,今年五歲半,叫呂季晨。你要不要先看看?”
“不必了。”夜聽楓搖頭。
朝堂之上文臣以孟自宗為首,武將以呂薄雲為道。建寧帝給太子選的這兩個伴讀,皆是在為太子以後考慮。他既然已經敲定了人選,那定是沒錯了。
“完顏哲,現在為煜兒打算是不是過早了?”夜聽楓坐下後看了會摺子,突然對建寧帝問道。
朝堂之上的局勢朝瞬變,今日的肱骨之臣明日便可能是階下之囚。太子才四歲的稚齡,現在就給他規劃了陣營……
“慕兒,你來看這個。”建寧帝沒有回答夜聽楓的話,而是拉著她在自己懷裡,將一本摺子開啟,笑道,“早朝時接到的,周世陽已經攻破桐城,將叛軍的頭目於暢和他的部下全部緝拿。”
周世陽的八千鐵騎封山十月,桐城內早就斷糧大亂,那些在大災之時歸順於叛軍以求一口溫飽的百姓紛紛棄兵投降。
在於暢命人屠殺了兩百叛變的百姓後,桐城之內大亂。
一直亂了三個月,周世陽才命那八千鐵騎攻入桐城,沒亡一兵一卒便將於暢的殘兵敗將拿下。
“只可惜了桐城中的那些可憐的百姓。”夜聽楓看著那摺子上的內容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