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四年六月初,三年一選再次被提上議程。
按祖制,三年一次的大選應該從三月份便開始進行。
因事遇國喪,所以向後推延了三個月。
建寧四年六月初十,於年前便準備好各項事宜的禮部官員們,開始向皇宮裡分批遞送采女名冊和畫像。
因中宮無後,選秀的這些雜事,便落到了溫夫人,樂充容,柳昭容三個的身上。
建寧四年六月十二,溫夫人同樂充容,柳昭容約在了御花園碧葉池的水榭中,一同看禮官送進來的秀女的名冊和畫像。
柳昭容伸出素手開啟一幅畫像,細看後神色一頓,抿起櫻紅的嘴唇笑了,“好像。”
樂充容放下手中的名冊,向柳昭容探過頭去。待看清了畫上佳人的容貌後,亦是挑起柳眉,笑道,“的確像。”
溫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拿起錦帕擦了擦嘴角,眼中無了往日不問事實的淡然,反而多了幾分凜冽,“什麼好像?”
柳昭容將手中的畫卷掉轉,讓溫夫人能看清上面的佳人,“溫姐姐,您看這女子的容貌,與昭月夫人是不是很像?”
溫夫人眼眸輕遞,目光落在畫卷上女子的容顏上。
須臾,溫夫人笑了,指著那女子對柳昭容和樂充容笑道,“這秀女本人如何不得而知,不過這畫像上的相貌相比昭月夫人卻要差上許多。細辯之下,只有鼻子和顴骨相像。雙眸裡少了幾分靈氣……”
“正是呢。”柳昭容也不爭論,將畫像放下後拿起一側的名冊,輕聲細語道,“陶纖蘿,商家女。”
商家女,與官家女相比自是低上一等,所以幾人也便不看了。
樂充容擦試了下鼻側的汗水後,對溫夫人和柳昭容笑道,“提到昭月夫人,昭月夫人從前也是很得寵的了。可自鳳陽殿走水被禁足後,便再也見不到了。”
“性子太過張狂。”溫夫人笑道,“任她是和親的公主又如何,嫁到大月還不就是大月的女人?對皇上使性子,一次兩次皇上看著還新鮮,三次四次,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柳昭容一笑,沒有接話。
如今怡景宮的主位娘娘雖然還是被禁在忘憂殿中的昭月夫人,可真正說了算的,卻是她柳昭容。
珍娘子曾經求了她想到忘憂宮中看一看,她卻不敢同意。
只因那守在忘憂殿外的宮人皆是建寧帝親派,別說珍娘子進不去,便是她也踏不進一步。
樂芸充容一抬頭,見穿得花枝招展的妙容華和晴容華在遠處攜手經過,不由得對另兩人笑道,“她們兩人的關係倒是好。”
溫夫人只瞄了一眼,便笑道,“看著子,應該是往建章宮的方向去了。”
“年輕真好,可以花枝招展的去清心殿。”柳昭容老氣橫秋的笑道,“不似咱們姐妹三個,只能坐在這裡,看著畫上的美人兒輕嘆。”
溫夫人和樂充容皆是捂唇笑了出來。
妙容華同晴容華的確是去建章宮的,兩人皆是在臉上掛了最柔的笑容,鶯鶯細語,似一對關係甚好的姐妹一般。
可只有她們自己心裡知道,她們是否真的把眼前人當成了姐妹去對待。
建寧帝不在清心殿中,妙容華與凝詩笑語幾句後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