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抬手吩咐手下道,“送祁世子出府吧!”
祁閆接到訊息急匆匆從軍營裡趕到尚書府的時候,就見自家孫兒渾身虛弱,傻笑著被林府下人攙扶著送了出來,仔細一看,前胸後背上還留著不少被拳打腳踢過的痕跡。
他連忙下馬,兩步跑到跟前伸手從林府下人手中接過了祁善,焦急地道,“善兒!善兒……這是怎麼了?”
祁善費力地抬頭看了看他,繼續傻笑道,“好事!退婚的事成了!”
“什麼?”祁閆更加驚訝了,他忙道,“你親自上門去退婚了?他們沒打死你?”
“打了……沒死。”
祁善擺了擺手,迷迷糊糊地道,“祖父,快回府吧……再不醫治,就真死了……”
聞言,祁閆點點頭,一溜煙兒麻利地帶他走了。
誰知到了晚間,宮裡頭卻傳來了懿旨,還言明只要祁善一人入宮,祁閆雖心疼祁善卻也只能同意,待他走後又親自帶上禮物去了林府賠罪。
夜裡的宮城比白日更添了一分幽深,祁善到了梧桐宮,卻見屋內不止皇后一人,下首還坐著正低頭垂淚的林夫人。
他一瘸一拐地慢慢挪進去,強忍著傷痛跪下行了一禮,道,“臣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好?”
從他一進屋皇后便看出他行動不便,又隱約瞧見他臉上也有傷痕,當下心中便擔憂起來,又顧及林夫人在此,只好板著臉道,“安好?你闖下大禍,本宮豈能安好!”
她厲聲道,“林小姐性情溫和美若天仙,這門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還敢挑剔?來人!宮規伺候!”
祁善與林若微的婚約只是口頭約定,旁人並不知曉,因而這些年上門提親的人不再少數,可是林家全以林若微尚且年幼的名義婉拒了。這些皇后一直看在眼中,如今祁善親自上門退婚,叫皇后對林家更多添了愧疚,不得不親自懲罰了祁善為林家出氣。
門外等候多時的內侍立刻應聲進屋,將祁善託到院子中間壓在寬凳上,一左一右地打起了板子。
皇后雖沒有直言要打多少,但宮刑一向是三十大板起步,可那兩名內侍才堪堪打了十板,就見祁善的背部慢慢浸出了血跡!
二人對視一眼連忙停了手,衝進屋中對皇后回稟道,“啟稟皇后娘娘,祁、祁世子背部打出血了……”
“打出血了?”皇后一拍桌子起身道,“怎麼回事!”
她說完立刻又後悔了,偷偷看了林夫人一眼,見她果然面色有些不滿,忙坐回了椅子上,忍住擔憂冷冷地道,“出血又怎樣?繼續……”
“算了,”林夫人卻勸道,“祁世子畢竟是皇上親封的驍勇將軍,哪裡能真的打傷了他呢?若耽誤了明日的巡防可怎麼好?”
她抹了抹眼角,繼續哽咽著道,“咱們若微受些委屈便受著吧!誰叫她沒本事,攏不住祁世子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