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浪機警的朝著說話之處看去,乃是負手而立的墨非。
他看了一眼墨非身上的服飾,便一眼斷定他並非天下會之人,不過墨非氣度驚人,那是一種有別於雄霸的霸道,卻顯平和的威嚴,讓斷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家父的確有言,我十五歲方才練習《蝕日劍法》,可此一時彼一時,斷浪無能,淪為天下會雜役弟子,折辱了斷家先祖顏面,唯有自強不息,努力練習家傳劍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前輩認識我父親?”
墨非竟然知道他父親對他的叮囑,讓斷浪試探著問道。
“南山巔上火麟烈,北海潛深雪飲寒,可憐兩鋒未緣見,雪刀封隱孤劍鳴。”墨非一笑,說道:“你爹可是大名鼎鼎的南麟劍首斷帥,誰不認識?蝕日劍法,讓人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斷帥的兒子。可是你堂堂南麟劍首斷帥的兒子,卻在天下會當一個餵馬的小廝?”
“家父早亡,斷家家道中落,斷浪別無選擇。”斷浪道:“但是隻要我足夠刻苦努力,總有一天,會脫穎而出,得幫主看重,嶄露頭角。”
和聶風比起來,斷浪可是要顯得成熟得多了。
“有點意思。”墨非笑著問道:“可是你高估了雄霸,也高估了你自己。”
“前輩為何這般說話?”斷浪眉頭一皺,問道。
墨非嘴角泛起一抹弧度,說道:“你知道昔日你和聶風同時被雄霸帶回天下會,氣度無二,雄霸為何收單單隻收聶風為徒,而對你棄之不顧嗎?難道真的是雄霸慧眼識人,知道聶風的天賦遠遠高於你,那步驚雲天賦也高於你?”
斷浪的天賦不可謂不高,步驚雲胸懷血海深仇,潛伏在雄霸身邊,得雄霸看重,有無數資源修煉,也不可能不刻苦,但是斷浪在餵馬浪費大量時間的同時,抽空煉蝕日劍法,竟然在風雲成年後,和步驚雲對戰,要不是雄霸非要給步驚雲放水,私下裡威脅斷浪一個小雜役,步驚雲就要輸給斷浪了。
“斷浪不知……”
他其實也很疑惑,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講,他不一定比風雲更強,但是一定不會比風雲弱,憑什麼雄霸就把他當空氣?
“你知道泥菩薩嗎?”墨非問道。
斷浪點了點頭:“聽說過,是一個相士,批命很準。”
墨非說道:“雄霸曾經見到過泥菩薩,得到了泥菩薩的一紙批命。”
“是什麼?”斷浪連忙追問道。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墨非一字一頓的說道。
“風雲風雲,聶風和步驚雲……”斷浪怔了一陣,喃喃自語道:“昔日我見雄霸氣魄驚人,無論文治武功,皆是上佳,還以為雄霸必然是天下梟雄,成就霸業之人,放才甘心躋身於天下會,意圖博一個出身,沒想到雄霸居然如此迷信……”
“迷信?也不能這麼說……泥菩薩可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墨非笑道:“你可知道《天哭經》?”
“天哭經?”
“泥菩薩昔日見過傳說中的天哭經。所謂天哭經,乃是一卷包含了世界一切秘密的預言經書。故老相傳,昔年倉頡造字,當他造出天地之間第一個字時,那個字就像是被九天十地的所有神魔所詛咒,蘊含著無窮無盡的魔力,讓他在見字的一瞬間,腦海驟然充滿無窮玄機,與天地互通。三界六道,過去未來千百世的奧秘都一一展露在他眼前。倉頡將這一字以及天地之間包藏的奧秘記錄下來,著成一書,傳之後世。這就是天哭經的由來。數千年來,除了倉頡老祖,天哭經只被兩個人翻閱過,其一為唐時玄奘大師,其二便是泥菩薩。”
墨非道:“所以見過天哭經的泥菩薩,知曉了天地間所有秘密,通曉古今未來。”
“天命?難道真有這種東西,我斷浪難道就註定一身被風雲壓在身下,不得翻身?”斷浪喃喃念著,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似乎走火入魔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