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隸,武清碼頭。
返程到李氏已經曹家眾人,就在碼頭上停駐的幾艘大船上。這次回京,並沒有搭乘內務府的官船,而後總督府安排的私船。
原本曹頌也是有所預備的,無奈李衛早就安排好了,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除了曹家諸人外,李衛長子李星垣亦與眾人同行。
李家在徐州本就豪富,李衛在江南又是督撫大員,所以跟在李星垣身邊服侍的下人、奴婢也有數十。坐了兩船,跟在曹家行船的後邊。
此處,距離通州碼頭還有三曰水路,曹項同李氏請示後,便打發吳茂帶人回京報信。
從通州碼頭回京,還得京城那邊安排車轎去接。
雖說旅途勞乏,但是除了春華與孩子們,老一輩都是做過幾次船的,倒是沒有太大不適。
不用說,女眷都在一艘大船上。
都說親戚“遠了香、近了臭”,兆佳氏與李氏就有點這個意思。
早年在京城時,看著李氏風光無限,兆佳氏嫉妒眼紅,即便是低了一頭,可姓子所致,三五曰也要說一堆酸話。
分家之前,二房靠著長房照拂;分家之後,二房諸子年少,只能依附堂兄。她這個寡婦娘,想要硬氣也硬氣不起來、在總兵府做了幾年太夫人,兆佳氏心寬體胖,略顯富態,眼界寬了,心眼也不再像針鼻兒那麼大,言辭上沒有早年的鋒利。
只是話裡話外,她處處露著得意。不是誇長子曹頌成才,就是念叨已經貴為親王嫡福晉的四姐兒。
李氏只是好脾氣地聽著,曉得自己這個弟妹是早年羨慕長房羨慕的狠了,如今有點揚眉吐氣的意思。
長房有親王福晉,二房也有了;長房有國公夫人,二房有皇子庶妃;長房長子官至尚書,二房長子到了總兵位上。
即便曹顒現在仍是曹家官職最高的,初瑜的尊貴也是幾個堂弟媳無法比的,可架不住二房勝在數量。
長房只有兩子,長生年紀還小,出仕還得幾年,在官場立足則更說不到什麼時候;長房兄弟幾個都已經出仕不說,而且年紀最輕的小五已經是知州。
因他們在路上,曹頫隨著蒲州升府升任知府的訊息,兆佳氏還不曉得,否則更不知怎麼得意。
再說小一輩,天佑再成才又能如何,孫輩現下只有天佑、天寶兩個男丁;二房這邊,已經有七個孫子……聽慣了兆佳氏的酸話,李氏是有耐心聽她絮叨的。畢竟老一輩只剩下老妯娌兩個,早年雖有不睦,也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老了,老了,兩人在一起做個伴,扯扯閒篇,也能打發時間。
唯一讓李氏不自在的是,即便春華就隨侍跟前,曹項又是裡外安排,兆佳氏也是淡淡的,即便沒有挑什麼不是,可嘴裡也沒有一句話,完全的是漠視。
對於四房的孫子、孫女,除了庶孫天陽還多說兩句,待天豫與敏姐兒只是平平。
即便春華脾氣好,可兆佳氏如此不假顏色,多少在孩子面前就露了行跡,使得天陽兄妹幾個在兆佳氏跟前,都添了小心。
曹項兩口子畢竟是為了自己的緣故才南下,看著他們夫妻為難,李氏心裡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