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宴罷,天佑帶著天護回了東府。
因早就收到蒲州的信,所以曹頫這邊的院子都打掃乾淨,天護舊曰所居的西廂房也早就整理出來。
之所以天佑親自送堂弟過來,還專程見了東府的幾個管家,就是怕他們因天護年紀小,有所怠慢。
天護卻像不用人擔心,脫胎換骨似的,已經從堂兄們庇護的小不點,有了小大人的模樣。
隨行的僕人丫鬟,在天護面前也是真心敬畏。天護一條條指令,很是有條不紊。
天佑看在眼中,稍加思量,道:“三弟,是不是五叔經常帶你在衙署?”
天護詫異道:“大哥怎麼知道?”
天佑笑道:“瞧著三弟帶了官威!”
雖帶了說笑之意,可也不是無的放矢。若是天護在蒲州,只在學堂讀書,絕不會有這麼大改變。
這般半大不大少年,最愛模仿大人,想來是有樣學樣。
曹家主子待下人並不苛嚴,曹頫又是生姓儒雅,想來除了在衙署裡,平素不會端著架子。
天護“嘿嘿”笑道:“大哥就打趣我?什麼官威不官威,不過是跟在父親身邊,長些見識……”
天護的巨大變化,落在曹顒夫婦眼中,夫婦兩人都自有思量。
待接風宴罷,孩子們自去,夫妻兩個也說起天護。
初瑜這邊,是開口稱讚素芯:“早先還擔心,天護過繼時已經懂事,母子之間不好親近;加了有了親生子,一個處置不當,就容易傷了天護的心。瞧著天護的模樣,這母子之間倒比在京城還要親近。”
曹頫畢竟是天護嫡親叔叔,對於親侄子,看成自家骨肉並不難;素芯與天護沒有血緣,人心多有偏頗,真要是偏疼親生兒子,也是人姓所至。
曹顒點點頭道:“五弟妹是好的,小五也是明白人。本身是遺腹子,生母又是婢妾,加上二老太太多年不待見,將好好的孩子養的畏畏縮縮。除了五弟妹真心待天護好之外,還有小五的功勞,你猜小五是怎麼點撥天護的?”
初瑜聽了,不禁好奇:“照老爺所說,天護如今大變模樣,不是因五嬸慈愛,而是因五叔?我倒是真猜不透,總覺得五叔還是孩子。”
曹顒道:“小五來信中,提及自己不願回京,想要趁著年輕,在外任上再待上兩任,等到天護成家立業,他便想要致仕,做個耕讀傳家的地主老財。還提及他們這一房,往後需要天護支撐門戶,讓我們這些做伯伯的多加照拂。”
初瑜若有所悟道:“天護雖是二老太太長孫,可打小身份尷尬,現下被五叔五嬸倚為支撐門戶的長子,自是多了幾分擔當。”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地鬆了一口氣。
就算都是親生兒女,十個指頭還有長有短,對於五房來說,過了嗣子再添親生子,就是個隱患。
現下看來,曹頫夫婦待天護這個侄兒嗣子真的不錯,並沒有疏忽苛待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