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福晉愛女心切,十六阿哥想得卻是更多些。
在郡王府那邊,除了曹家跟過去的下人外,就是十六阿哥從內務府撥過去的人。對於那府裡的情形,他盡都知曉。
恒生沒有屋裡人,身邊兩個掌事大丫鬟都年紀居長,其他年紀相仿的幾個也並沒有太過親近的。
按理來說,恒生開府獨居,離成親的曰子還有一兩年,初瑜這個做養母的,安排屋裡人給恒生也說的過去。
可初瑜並沒有這麼做,想來是念及莊王府這邊。
同理,即便是三公主的生父生母,十六阿哥夫婦也行事也要有所顧忌。
十六阿哥嘆了口氣,道:“福晉,三公主是皇上養女,且不說恒生是什麼樣的人品,有皇上、皇后在,斷不會有人敢委屈三公主。”
話說到這份上,十六福晉面色發白,已是紅了眼圈:“爺,三公主,三公主……”
十六阿哥見妻子如此,心裡生憐,握著她的手,低聲道:“且不急在一時,只要能將女兒留在京中,總會有那麼一曰……總會好些……”
十六福晉不是愚鈍之人,聽出丈夫的話中之意,身子不由一僵,詫異道:“爺……”
她實是沒想到,丈夫會說出這樣的話。
皇上登基後,雖說不太待見她這個十六福晉,可對十六阿哥這個弟弟卻一直恩寵有加。
丈夫這話,卻是大不敬了。
十六阿哥已察覺出自己失言,岔開話道:“太福晉這些曰子身子不舒坦,廚房那邊,叫人多預備些補品吃食,到底上了年歲……”
*“阿嚏……阿嚏……”接來打了好幾個噴嚏,恒生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從宮裡當差出來,被同班侍衛拉出來吃酒,不知怎麼打起噴嚏來。
“你也夠實在,給你排凌晨的班,你就值凌晨的班。以你的身份,只要請莊王爺同侍衛處打聲招呼,還用遭這個罪?”見恒生如此,旁邊坐著的三等侍衛永煥說到。
永煥是簡親王雅爾江阿已故原配福晉所出阿哥,去年宗人府考封宗室子弟,他授了一等鎮國將軍。
他是親王嫡子,最次也當是個不入八分公才是。可是,因他上面的嫡兄永謙才授了奉恩鎮國公,他這個鎮國將軍也只能受著。
今年萬壽節後,皇上從去年考封的宗室子弟中,點了幾個騎射俱佳的補了侍衛,其中就有永煥一個。
因永煥同福彭交好,所以他與恒生兩個早年也認識。
現下,又成了一起進宮當差、在同一什的同僚,關係就比其他人相熟些,經常在一起往來吃酒。
恒生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不礙事,就是一冷一熱激的,吃兩杯酒暖一暖就好了。”
侍衛處的差事,本就清閒,就算偶爾排值夜的班,次數也有限,何必專門去託費人情。
再說,能在侍衛處當差的,哪個不是豪門勳貴人家出來的,偏生自己嬌氣,還不知會怎麼落口舌。
永煥見恒生不提換班之事,曉得他是不聽勸的,便低下頭,吃了杯中酒。
與其說是為恒生抱怨,也是為自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