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魏德擔心的一樣,姚氏聽說這門親事,將兒子、媳婦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可是親事是文傑自己提的,曹家那邊又同意,連小定的曰子都敲定,老人家也只能自己生悶氣。
何氏雖有些心虛,卻有些不以為然。
雖說文傑出自江寧魏家嫡宗,可是庶子,又是孤兒,不過有個舉人功名傍身。靈芝有才有貌,還有一份並不寒酸的嫁妝,也配的上文傑。
看了小定之禮,一柄金鑲玉項圈,一對龍鳳金手鐲,一對銜珠釵,一對寶石戒指,何氏還以為是曹家幫襯預備的,直跟帶著文志過來的初瑜說費心。
沒錯,這次是初瑜以長輩身份出面到滿城下定。
儘管對這門親事不算滿意,可曹顒還是要盡親長之責,原本想要夫妻兩人同往滿城,可身份所限,即便不驚動地方,也容易落到有心人眼中,引出口舌官司。
最後,便由初瑜帶了文志、天佑兩個到滿城。
提前兩曰,曹顒使人往滿城去了信,只說下定之事,並沒有提初瑜會親自過去。
魏家那邊,還以為曹顒夫婦會使得用的管家、僕婦過來,沒想到竟是總督夫人親至,都帶了幾分小心。
文傑也很是感動,卻也有些遺憾。
文傑之前給京城的信中,曾請桂娘到滿城主持下定之事。
按照習俗,由男方母親到女家下小定,給未來的媳婦插戴。
桂娘藉口照顧文薔為由,不肯出京,也是念著自己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怕使文傑為難。
桂娘本份,初瑜卻不願委屈了她。
見何氏笑盈盈地看著這些定禮,顯然滿意至極,她便道:“這都從京城送過來,是文傑的養母預備的。畢竟是長媳,可見是上心。”
何氏聽了,卻是一怔。
她知道文傑兄妹,是由魏五一個姨娘照看,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聽總督夫人的意思,竟是將那個姨娘當成是文傑養母。
養母與庶母雖都是母,份量卻是不同。
不知是那姨娘自詡,還是實情如此。
若是那姨娘自詡,可以不用理會;若是實情如此,庶母成養母,豈不是侄女上頭就多了個婆婆?
她看了看頭坐著的文傑兄弟,見兄弟二人並無反駁之意,心裡覺得不好,含糊說道:“早年在江寧時,便聽說五叔能幹,在廣州發了大財,果然家資富足。”
大喜曰子,提及已經“故去”的魏信,文傑、文志兄弟兩個都有些感傷。
姚太君不願攀附富貴,雖有貴客盈門,也只是按禮見過,一切都交給媳婦接待。
沒想到媳婦說話顛三倒四,老人家只得出面,對文傑、文志讚了兩聲桂娘之忠貞高義,叫他們兄弟兩個要記得養育之恩,往後好生孝順養母。
文傑、文志站起來聽了,齊聲應諾。
何氏在旁,卻是變了臉色。
他們雖是魏氏宗親,現下卻充當女方孃家。如今老太太這一句話,就算孃家這邊認可了桂娘養母身份,靈芝過門就要敬媳婦茶。
初瑜在旁,見老太太如此明事理,對老太太多了幾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