訃了林中。避開眾人視線,曹靦的年從肚子卜放“
李衛見狀,笑道:“看來大人同我一個心思,不耐煩給年羹堯下跪,來個尿遁
兩人相熟,現下又無外人,曹顆也沒什麼掩飾的,道:“好好的,怎麼又節外生枝,加了跪迎這一出?”
“大人方才不在,所以沒聽到八卦。聽說年羹堯三日前保定府就來了這麼一出,讓郊迎的官員跪迎。許是皇上要全他體再,在京裡也作此安排李衛說道。
曹頗聽了,很是無語。
年羹堯在西北的倨傲與強勢,是他親眼所見,京裡的傳言也是五花八門,可那畢竟是在西北,天高皇帝遠的地方。
如今進了直隸,天子腳下,年羹堯還來這麼一出,只能說是自己尋死。
兩人成心拖過“跪迎”的點,又想要看這出戏,便順著山腳,往半腰上走。
時已深秋,林中已經便染秋色,添了幾分蕭瑟。
曹頗與李衛行了好一會兒,尋一處視野開闊的樹下站定。
“為人臣者,實是不易。直到今日,李衛方明白大人這些年為何藏拙,不像旁人那樣妄圖高位。”看著山下官道上接駕的王公大臣,李衛長吁了口氣,道:“功成名就易,善始善終難。”
見李衛感觸頗深,曹顆轉過頭,看著他道:“又階青雲可待,昔日成就未必在年羹堯之下,還要記得今日此景,以此為鑑方好。”
李衛神情有些恍然,喃喃道:“何以至此,留三分餘地不好麼?今日這一跪,就要送掉年莫堯半條命。不管他性子如何桀驁,皇榜進士是真,撫四川是真。平叛西北是真。就算有過,即便功過不能相抵,亦是罪不至死
雖說兩年的功夫,使得他從正五品郎中。升到從二品布政使,可李衛得以青雲直上,不在於對朝局的掌握與帝心揣摩,而是勤勉當差。
對於朝廷風雲,帝王權謀,他看著都是霧裡看花。就像今日,他不知道,為何皇上會選擇“捧殺”一個功臣。
雖說他小小李衛,與權勢赫赫的年大將軍,不是一個份量,卻仍是生出物傷己類之感,讓人心生惶恐。
年羹堯是皇上的門下奴才,他李衛也是皇上的門下奴才。年羹堯被聳為心腹,他李衛也是被皇上視為“私臣
“年羹堯總督四川、甘陝三省,撫遠大將軍又節制雲貴兵事,這加起來就是五省之地。外加上年羹堯使人入江南官場、直隸官場。他若不死,皇上豈能心安?。曹顆淡淡地說道。
李衛這兩年就在雲南,自是曉得年羹堯對西南的影響力,可是仍是皺眉道:“節制雲貴兵馬,不是皇上下旨麼?不過是為了青海事。省得兵馬與後勤拖沓,耽擱戰事,才歸由年羹堯節制”直隸與江南官場,確實有許多西北官補缺,即便其中有年羹堯舉薦之人,用不用還不是皇上說了算”皇上若是不願意,開始不這樣捧著年羹堯,不就好了,轉這樣一圈做什麼?”
曹頗聽了,如醒糊灌頂一般,腦子裡一下子清明起來。因後世說起雍正,都說是“喜怒無常寡恩刻薄”其中固然有被侵害利益計程車人階層的詆譭。可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使得曹頤從第一次見到雍正起,便倍加小心,即便曉得他終成大寶,也沒有往跟前湊合,就是怕了他的“喜怒無常”。
可要是真是“喜怒無常”的隨性之人,又怎麼能在康熙朝眾多皇子博弈後榮登大寶?
早年就覺得雍正對年羹堯的榮寵不對勁,已經超過君臣情分,即便有外戚的緣故,也還是覺得有些過了。
現下聽了李衛這一番話,曹頤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