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冷笑幾聲,正琢磨想什麼法子,處置了這些惡奴,遠遠地就傳來響鞭聲。
他凝神望去,在宮燈照耀之下,一著龍袍之人,在眾人的簇擁下,移步而來。
他眼睛立時血紅,恨不得生吞了此人。
旁人眼中,這位“冷麵王爺”吃齋唸佛,無欲則剛的模樣,十四阿哥卻是不信的。
如今諸事塵埃落定,也驗證了他當年對胞兄的提防不無道理。
這會兒功夫,雍正已經走進壽皇殿院子,在距離十四阿哥幾步外停下。
十四阿哥的身子微微發抖,他曉得,按照規矩,自己當趨步上前,行跪拜之禮,恭賀新皇正位。
可是他的傲骨卻禁錮了他的腳步,使得他邁不出那一步。
雍正身後,跟著隆科多與十三阿哥。
十四阿哥曉得,再這麼遲疑下去,說不定自己這位好哥哥就給自己按個罪名處置了。他怎麼能容他得意?
於是,他拉過旁邊的拉錫,就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拉錫反應的倒是快,被拉到御前後,直接跪倒在地。
俗話說得好,“打狗還需看主人”,拉錫既能受命看守十四阿哥,那自是雍正信得過之人。
看到十四阿哥高聲喝罵,雍正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因為他曉得,十四阿哥明著是指著拉錫,實際上怒目橫張的瞪著的是自己。
“此處是大行皇帝停靈之地,你如此大聲咆哮,成何體統?”雍正帶了怒氣,口氣也犀利起來。
“哈哈哈!”十四阿哥仰頭大笑,臉上只剩嘲諷,不見半點悲慼。
他篤定自己才是真正的的嗣皇,因此認定自己難逃一死,反而破罐子破摔,心中原本的那點懼意也都拋到九霄雲外。
“我不成體統,皇上是要賞我一杯酒麼?”他揚著下巴,帶著幾分不屑看著雍正。
雍正沒想到他會放肆到這個地步,漲紅著臉,死死地盯著十四阿哥,已是起了殺心。
十四阿哥的存在,就像是心頭刺,讓他每每想起,就氣悶難當。
如今十四阿哥這般撕破臉,雍正心中竟隱隱有些興奮。
或許,兄弟之間數十年恩怨,可以就此了斷。
十三阿哥站在雍正身後,瞧著這兄弟兩個的互動,心裡卻是暗叫“糟糕”。
他知道雍正不待見十四阿哥,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其登基伊始就揹負“屠弟”惡名,最關鍵的是這兄弟之間,還有一位太后。
太后之所以低頭,不再公然與新皇為難,為的就是保住幼子十四阿哥。
若是十四阿哥真有閃失,以太后愛子之心,還不知要生出什麼波瀾。
即便大清國的太后,不參與前朝政治,卻是有權利召集宗親。
世人皆重“孝道”,一個“不孝”的皇帝,如何能得到群臣擁護、百姓愛戴?
想到此處,十三阿哥出列,扶住十四阿哥的胳膊,道:“十四弟,你醉了!”
十四阿哥直等著雍正給自己一個痛快,沒想到十三阿哥會出面,有些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