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公,何為私?
難不成曹顒的招投標是為了他自己個兒,是因他自己個兒得罪的人?
“兒臣遵命。”十六阿哥心裡雖不服氣,但還是乖乖應下。
這時,就聽魏珠隔門稟奏道:“啟稟萬歲爺,刑部尚書賴都、張廷樞求見。”
康熙對十六阿哥道:“跪安吧!”
十六阿哥應了,退了出來,正好同賴都、張廷樞對個正著。
他們兩個滿頭的汗,臉上都帶著幾分惶恐不安……看到那供紙上提到“阿靈阿”的名字時,他們都駭住。
阿靈阿不僅是領侍衛內大臣,一品大員這麼簡單,還是孝昭皇后之弟,十阿哥母舅,真正的皇親國戚。
作為開國五大臣之一,鈕祜祿氏家族的子弟遍及朝野。
誰會曉得,這到底會帶來什麼風波……*熱河,行宮。
返工半個月,一切都有了章程,曹顒的曰子才算是輕閒些。
這曰從行宮出來,他沒有直接回園子,而是繞道曹家別院這邊。這些曰子,初瑜忙著收拾那邊的屋子,曹顒特意去接妻子。
進了二門,就見烏恩帶著幾個小丫頭提水。
見了曹顒,眾人忙撂下水桶行禮。曹顒擺擺手,叫眾人起了,隨後問烏恩道:“奶奶呢?”
烏恩用手指了指,回道:“奶奶在東跨院那邊。”
曹顒點點頭,看了烏恩一眼,道:“許是在熱河還要呆些曰子,你想不想家?要是想家,我尋人送你回巴林一趟。”
烏恩聞言一怔,隨即低下頭,道:“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奴婢心裡,大爺與奶奶這邊才是家。”
聽她這般說,曹顒便不再囉嗦,道:“一切隨心吧,不用硬扛著就是。”說著,便抬步往東跨園去了。
旁邊的幾個小丫鬟,已經是按捺不住好奇,湊到烏恩旁邊,這個問道:“姐姐家是巴林的?是熱河鄉下麼?”
那個問著:“大爺真隨和,再沒聽說有這樣兒的好主子。待姐姐又好,姐姐真是好福氣。”
烏恩聽得哭笑不得,橫了眾人一眼,道:“嚼什麼舌頭?奶奶還等著,還不快點……”
*說起來也慚愧,這邊宅子收拾了大半月,曹顒還是頭一回過來。
進了東跨院,就將初瑜穿著半新不舊的旗裝,踩著低跟的旗鞋,背轉著身子,在花壇邊站著。
曹顒上前兩步,道:“幹嘛呢?”
“額駙來了?”初瑜聽了聲音,轉過神來,臉上添了幾分歡喜。
她手中端著個青瓷小碗,裡面放著半碗葵瓜子。
曹顒看著花壇裡鬆開的泥土,又看了看妻子的手,問道:“這是在種葵花?”
初瑜笑著點點頭,道:“當年我剛嫁進門,就覺得額駙的院子素雅。這回收拾新宅子,我也是沒主意的,就按那邊佈置。額駙瞧著可好?”說到最後,看著丈夫,孩子似的,像是在詢問,又像是等著誇獎。
難得她這般有幹勁,曹顒自不會掃她的興,笑著說道:“甚好,這葵花金燦燦的,我最喜歡。到了秋裡,收了瓜子,還能給孩子們當零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