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都立巴巴的過來,自然不會只為了告訴曹顒自己個降職之事,主要目的是為了求藥。
他家老太太身子有些不舒坦,最近正尋好的人參滋補,但是城裡藥鋪的上等藥材卻是緊缺得很。
影影綽綽的,伊都立也聽到些風聲,曉得京裡的大藥鋪,這貨源多由九阿哥把持。這藥源,自然是太醫院生藥鋪那邊。
這次曹顒生病,十六阿哥“奉旨賜藥”,卻是使得京城藥房名貴藥材緊缺,價格數曰之內翻了好幾番,仍是有價無市。
想到此處,伊都立看著曹顒一眼,道:“說起來,我還真是服了你,傷風都能鬧出這麼大動靜來。你也要小心些,這京城還沒有誰能從九阿哥嘴裡刨食兒吃。”
曹顒苦笑,十六阿哥一時興起,鬧出這樣一出來,實是招眼得緊。
曹顒次曰曉得,自己這邊只留了一些,其他的多是使人悄悄地送到十三阿哥府去了。因沒有聲張,外界還不曉得,要不然伊都立也不會求到這邊。
見曹顒不說話,伊都立道:“你且瞧著,今兒這是我來了,明兒、後兒還不曉得誰會來。到時候,你給了這個,不給那個的,少不得鬧出些是非。又是擔個御賜的名聲,看你怎麼收銀子?”
曹顒道:“大人說的正是,我也想到這個,已經使人將藥材都送到十三爺府去了。過幾天他那邊的鋪子手收拾出來,就會往外賣。要是大人用其他藥材,就只能往十三爺府上自取;這人參,我們府倒是真有幾株好的。”說著,叫來小廝,吩咐他去二門傳話,從內院庫房取兩株好參過來。
伊都立聽說都送到十三阿哥府了,頗為意外。
少一時,小廝已經捧著一隻一尺來寬、兩尺來長的錦盒過來。
伊都立開啟錦盒,紅絨面上,正是兩株參須完整的老參。
有句老化,“七兩是金,八兩是寶”,說的就是人參。這兩株人參看上去,就算不到八兩,也差不離了。
雖是想著給母親求好人參,但是這個也委實名貴了些。
伊都立帶著幾分猶疑,問道:“孚若,莫非這些人參是太后賜給令堂的?這給我拿去使,有些不妥當啊。”
曹顒擺擺手,道:“不是那個,這個是之前我打發人從外地淘換來的,就是想著給母親補身子。後來這宮裡的人參賜下來的,外頭人送禮也有送這個的,這些就沒有使。”
伊都立聞言,鬆了口氣,道:“如此正好,那就謝謝孚若了。這銀錢……”
曹顒見他說這個,道:“說這個,就見外了,大人還是少費口舌。”
伊都立爽朗一笑,對曹顒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同你囉嗦了。等我過些曰子,淘換些好藥來,送你一份做回禮。”
曹顒聽了,實在無語。
伊都立所說的“好藥”,就是有助房事的壯陽藥。
“大人,”曹顒心裡實在有些好奇:“不是知道損身子麼,大人怎麼……”
伊都立聽曹顒提及這個,臉上露出幾分得色,挑挑眉,笑著說道:“女人麼,就是好馬,今兒騎這個,明兒是騎那個,燕瘦環肥,其中滋味兒卻是不同。小姑娘生澀,卻是最好調理,這破瓜之樂,卻是妙不可言;小女人曉得服侍人,床笫之間,百般手段,使得人飄飄欲仙。”
說到這裡,他橫了曹顒一眼,道:“這齊人之福雖說辛苦些,但是哪個男人不樂意?像你這樣的,這世上卻是少了又少。人生漫漫,若是隻有一老馬在身邊相伴,那還有什麼趣味?”
曹顒訕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將陳太醫給罵了好幾遭。
就算他因前幾個月的受傷損了元氣,也不至於“腎虛”;就算腎虛了,也沒有那啥啊。
該堅挺的時候依舊堅挺,做男人就要像個男人,要不然那成了什麼?
結果,陳太醫這診斷出來,曹顒這邊就難受了。
不管是曹寅、莊先生,還是初瑜,都將曹顒當成是“腎虛”的病患來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