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曹顒曉得,既然自己為傳旨欽差,康熙這邊許是會指幾個侍衛跟著,但是看到納蘭富森與赫森時,還是頗為意外。
意外的,不只曹顒一個。
赫山挑了挑眉毛,看著曹顒笑道:“皇上指了我們一什侍衛跟著,原還以為是哪位中堂或者軍門出行,正怕路上不好侍候。沒想到是竟是你,這回哥幾個也不用束的慌。”
曹顒看看這十來個人的裝扮,一等侍衛一個,二等侍衛三,三等侍衛四,藍翎侍衛二。
除了納蘭富森與赫山,還有兩三個侍衛是曹顒認識的,剩下的就都是新面孔了。
這幾位領了差事出來,見了曹顒不過是穿著繡白鷳補服,人又年輕,心裡便有些瞧不起。
能去西北固然是體面,但是今兒是皇上臨時點的差事,也不是人人願意去的。
不過,見赫山與曹顒親近,納蘭富森說是沒說話,但是臉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大家心裡便也有些沒底。
納蘭富森瞧著大家的神情,曉得這些人的毛病。
在宮裡當差,尤其是能熬到乾清門侍衛的,都是權貴子弟,沒有誰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這些人,骨子裡帶著傲氣不說,待人行事也多是勢利得緊。
想到這裡,納蘭富森笑著對曹顒道:“怎麼巴巴地穿了這身出來?這是做司官做上癮了?怎麼說你好,年歲不大,瞧你這幾年折騰的,道臺也做了,這太僕寺卿也做了,溜達一圈,又回來做司官。不知道的,還當真你是新晉。”
說到這裡,他對那幾個侍衛道:“這位是兵部郎中、和碩額駙曹顒曹大人,別看他年輕,卻是你們前輩。如今他還掛著侍衛的缺,說起來大家都算是袍澤兄弟。”
眾人聽了“曹顒”的名字,卻是沒有人敢怠慢了。
曹家出身雖是包衣,但卻是這幾年風頭正勁的新貴。男為額駙,女為王妃,這份體面,不是誰家都能趕上的。
曹顒看了納蘭富森與赫山等人雖說心裡歡喜,但是看著其他人的傲慢模樣也是有些不待見。
說到底,這所謂的“御前侍衛”更多的是殊榮,騎馬射箭這些雖拿得出手,但是遇到大事也不頂什麼用。
這些人跟著去西北,雖是領受聖命,臨時護衛曹顒這位“欽差”,實際上也不能太指望他們什麼。
這寒暄的功夫,伊都立已是陛見出來,看了這十來個侍衛,卻是不由一怔。
吏部尚書富寧安去西北總理軍事,帶去的侍衛才十員,還多是新晉。曹顒這邊,不過是跑個腿,跟去的侍衛也是十個。
“可見是親孫女婿,皇上待你到底是不同。”伊都立面上笑著,心裡卻是頗為感概。
他也是大家子弟出身,父親是大學士,母親是大學士之女,父族母族極為顯赫。只因父親去世的早,又受到外祖父家拖累,他這些年也不太如意。
伊都立與納蘭富森年紀相仿,早是舊識。
就是剩下的那幾個新晉侍衛中,還有一個三等侍衛是伊爾根覺羅氏的旁支子弟,論輩分管伊都立叫叔叔。
大家又是彼此廝見過,又是耽擱了一會兒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