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的兩位尚書,還有幾位滿漢大學士,都在各自打著腹稿,想著等著康熙發問時,如何舉薦新總督。
這漕運總督可是個肥缺,總督漕運,手下的漕官、漕丁自成體系,又有實權,又有油水,誰不是巴巴地望著。
只是郎廷極病故的訊息剛到京中,還沒來得及傳開,所以真正想要謀缺的那些大人還沒有得到訊息。
吏部尚書與大學士們,不過是權衡著利害關係,想著將這份大人情賣給誰罷了。
有的時候,不過是一句話,卻能得到個相互扶持的助力。
漕運總督同各省總督一樣,直接對皇帝負責。漕運衙門設在江蘇淮安,距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有句老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是總督巡撫,想要做安穩了,京裡也得有個有分量的熟人。
要不然的話,掌握不了朝中局勢,說不定什麼時候犯了不曉的忌諱,就丟了頂戴。
對於京裡的官,也是樂得“結交”兩個外官,收些“儀贈”,要不然的話,只靠俸祿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康熙卻沒有理會這些官員的心思,他實是被“舉薦”兩字給膩味了,怕放出去的外臣同阿哥有什麼不乾不淨的。
思量了一回,他放下手中的冊,道:“漕運總督職任重大,可著雲南巡撫施世綸升補,但其性氣有偏僻處,朕前已誡諭之矣。”
眾人皆意外不已,這施世綸臘月底才出京,往雲南赴任。算算路程,怕現下還沒到雲南。
施世綸原是正二品的戶部侍郎,外放的話,任總督是升,任巡撫的話,卻是降了。
雖說出身勳爵世家,但是施世綸為人有些不合時宜,所以在雲南巡撫出缺時,眾人才舉薦他出任。
沒想到,卻是白忙活一場。這位老先生又要回來了。
既是皇帝金口玉言欽點,也沒有他們再說話的餘地。
施世綸既升任漕運總督,那出缺的雲南巡撫自然是要有人填補上。不過窮山惡水地地方,民風又彪悍,又有幾個官員樂意去的?
所以大家倒是去了私心。將幾個地方上任期將滿的巡撫的名字一一奏報。
康熙聽罷,點了山東布政使甘國璧為雲南巡撫……撞了個正著。
兄弟兩個見過,十六阿哥瞅了瞅十七阿哥,笑著說道:“你怎麼捨得出城來?怎麼的,不見天地想貓在阿哥所了?”
十七阿哥苦笑道:“別人不曉得弟弟,十六哥還不曉得麼?弟弟最是想要出去見見世面。看看咱們大清的青山秀水。卻是這個身份拘著,半點也不得自專。那些朝廷大事,權勢糾葛,弟弟又懶得摻和,如今真就只盼著抱兒了。”
十六阿哥聽了,不由皺眉,道:“瞧瞧。這還不到二十,說的卻是老頭話。咱們還年輕呢,急什麼?等過些年……過些年這京裡太平了。做個閒王,日就自在逍遙了。”
十七阿哥點了點,道:“是弟弟不對,謝十六哥吉言……嗯,那……”說著,面上現出猶豫之色,好像想要說什麼,又無法開口似的。
十六阿哥見他如此,甚是好笑。使勁地捶了他一拳。道:“支吾什麼?莫不是跟弟妹膩歪地久了,怎麼跟娘們似地。還扭扭捏捏起來?”
十七阿哥笑笑,張了張嘴。卻是不曉得該如何說,神情露出幾分沮喪。
十六阿哥見他如此為難,稍加思量,問道:“到底怎麼了?是手上銀錢不夠使,還是貴人在宮裡受了輕慢?你我兄弟,有什麼不好說的。你的事兒,哥哥我還能束手不成?”
見十六阿哥話裡露出惱意,十七阿哥才道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