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看著妙雲的背影,對李鼐說:“這孩子相貌人品都不錯,你弟弟能看上她不是沒原由的啊!”
李鼐的神色卻是有些僵硬,猶豫了一下,不曉得該如何說。
李煦見他這般吞吞吐吐、墨墨跡跡的樣兒,皺眉道:“說吧,倒是聽說什麼信兒了,你不是往孫家去了麼?”
李鼐回道:“父親大人,孫珏有個妾懷孕了?”
“嗯!”李煦點點頭,道:“這算得什麼大事兒,值當你這般為難……”說到這裡,卻是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香彤說過李鼎下聘那天宴請曹顒與孫珏之事,曹顒被家裡郡主使人叫了回去,沒有留宿;孫珏卻是喝得爛醉如泥,在這邊歇著的。
那晚,在孫珏屋子裡侍候他的兩個婢子,就是李鼎曾受用過的一堆姊妹花。
李煦立時從炕上下來,揹著手在地上走了兩步,問李鼐道:“那懷孕的妾,就是咱們府上出去?”
李鼐點點頭,道:“父親大人,這該如何是好,不曉得那邊的孩子是不是二弟的骨血!”
李煦咳了一聲,道:“真真是奇了!你二弟這些年屋裡人也不少,卻沒有一個有身子的。那兩個婢子同妙雲不同,畢竟是孫珏沾過的,是不是老二的種兒還不好說。等孩子生下來,尋個府裡的老人看看再說!”
李鼐曉得,也只有如此了,便沒有再眼生。
雖然有李鼎的事,但是畢竟眼下是年關,許多交際往來、送禮應酬,卻是一件也不能疏忽。
李煦同兒子商量了幾句,拉了個遠近名單出來,便想著使人喚管家過來,按照這個單子備禮。
管家來時,身後卻還跟著一人,正是曹顒。
因兩家是至親,不弄那些虛的,所以曹顒便直接跟著管家登堂入室。
李煦的臉上浮出笑意,點點頭道:“是孚若來了!”
曹顒上前一步,給李煦行了禮,口裡說道:“外甥兒見過舅舅,給舅舅請安!”
“安!”李煦道:“孚若也安!別低著腦袋瓜子了,坐吧!”
曹顒應聲,隨意在地上雁翅排列的幾把椅子中,尋了一個坐了。
李煦看著曹顒穿著三品孔雀補服,不由得有些晃神。這幾家連著老一輩算起來,有哪個弱冠之年便有這般體面的?曹顒啊曹顒,你的運氣委實太好了些。
見李煦滿臉陰晴不定地看著自己,曹顒心中不由生起一絲心虛。莫非魏黑行事不機密,有什麼蛛絲馬跡使李家查出來?
屋子裡一片靜寂,李鼐怕曹顒不自在,忙使人沏了一壺好茶上來。他將茶端給曹顒,問道:“孚若這是打衙門出來?”
曹顒點點頭,道:“雖說沒什麼大事,但是瑣事不少,耽擱了會兒,要不想著散朝後便來給舅舅請安的。”
李煦笑道:“早上我也往園子去了,你要是上午來,說不定還碰不到呢!”
曹顒陪著笑了兩聲,又問了幾句南面的情況,文氏老太君與高老太君身子是否康健云云。
說了兩句閒話,少不得眾人又提起李鼎來,都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