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草叢中突然一陣翻滾,湧出一隊蜀軍來。
領頭一人正是鄧芝。
他見那曹真被眾人擁護在中間,頭髮披散成一團,若不是一身閃亮的銀甲煞是好認,怕是要被他逃了出去。
頓時大聲呼道:“身披銀甲者是曹真,休要走了此賊!”
曹真哪想到此地也有蜀軍堵截。
他見草叢中陸陸續續湧出來的蜀軍不下幾千人,而身邊的魏軍不到千人,只需一個衝鋒,就全軍覆沒了。
頓時心中涼了半截。
猶豫半響後,一咬牙拔出配劍,架在脖子上,淚如雨下,“沒想到我曹真也有今日,若被蜀軍俘虜,定讓大魏朝廷顏面大失,還不如一死了之。”
說完就要往脖子上一劃。
哪知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父帥休要驚慌,兒臣來抵擋蜀軍,父帥快走。”
曹真正要引咎自殺,聽到身後一聲大呼,扭身一看,見一員白袍小將手持兵器衝了上來。
正是曹真的第三子曹爽。
“爽兒,若不是你趕來,為父怕是活不成了。”
“父帥先走,兒臣稍後便來。”
曹爽的突然殺到,解了曹真性命之憂。
頓時身邊有親兵建言道:“大都督,還請卸了銀甲,隨我等逃得性命再說。”
曹真聽後解下銀甲,不由分說拋之馬下。
這銀甲可比之前的金盔貴重得多,可是貨真價實用銀水刷了一層。
但和自身性命一比,自然不值一提。
扔了銀甲後,曹真帶著為數不多的魏軍,繼續向前逃命。
又逃了幾里路,已是正午時分,眾人又渴又餓,而隨身攜帶的水壺早丟失了,或在之前已被飲用乾淨。
此刻在馬上連番顛簸,身子骨彷彿散了架一般,再無一點精神氣。
曹真見身後蜀軍蹤影全無,總算鬆了一口氣,一顆心稍稍安定下來。
他見此處一條直道通山谷另一頭,兩邊皆是斜坡一樣的叢林。
又想起被蜀軍連番追殺,狼狽不堪,眼珠子忽的一轉,想到此番逃回營後,今後如何在諸將面前自處呢?
之前吹出去的牛皮,含著淚也要撿回來呀?
想到此處,心中又一陣肉疼。
他向四周望了望,突然隨口感嘆了一句,企圖為自己找回一點顏面。
“那曹君新晉掛帥,果然年輕人經驗不足,諸位請看,此處被兩邊山坡包圍,只有一條路,若是那曹君在此處埋伏兩路人馬,我等豈不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