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光鮮、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規規矩矩叫她一聲阿嫲,頂著炎炎烈日,就為了吃一口熱氣騰騰的阿嫲叫。
這是他們的童年,兒時的味道。
“喲,小虎,又瓷實了啊。”
“誒,阿嫲,天天搬磚,可不嘛,老規矩哈。”
“得嘞,十個熱乎的,打包帶走。”
“喲,弘丫頭,好些日子沒見了。”
“誒,阿嫲,這不來了嘛,飛了趟北美,討生活呢。”
“咿!老美不是好人,天天惦記我們,我看新聞上說了,要打壓我們國家半什麼倒立行業。”
“阿嫲,是半導體行業。”
“對對對,看我這記性,怎麼著,還是老規矩嗎?”
“是的,我保溫盒先放您這,一小時後來取。”
“行行行,忙去吧,注意身體哈。”
自嘲搬磚的小虎、討生活的弘丫頭,四十好幾,開著公司,活得體面,手下員工上千。
在阿嫲眼中,依然是當初放學後,揹著書包守在炭爐旁,等候熱騰騰美食的鼻涕蟲和疏毛小丫頭。
阿嫲炸了一輩子小吃,方圓數里,無人不知,她也無人不識。
更別提下角片區,都是數十年的老鄰居,誰家魚缸裡死了條金魚,早晚都會傳到她耳朵裡。
她就是下角的百事通。
江曉薔抱著泡沫箱,目標明確,直撲百事通。
“阿嫲,猜猜我是誰。”江曉薔靜悄悄繞到阿嫲身後,放下泡沫箱,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
“江皮猴,別鬧,阿嫲炸著呢,還想不想吃了。”
阿嫲蘊著笑,叫著江曉薔小時候的小名,臉上的皺紋舒展了一層又一層,手上的動作並沒有視線受阻而停頓,依舊熟練地翻滾著金燦燦的阿嫲叫。